第1章 田埂上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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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根挥镰刀的动作卡在半空,眼睁睁看着一只肥硕的蝗虫蹦到他汗津津的脖颈上。

那虫子抖了抖后腿,仿佛在嘲笑他 —— 就像村东头王媒婆每次路过他家篱笆墙时的表情。

“根儿,你三叔家的驴都比你有对象。”

母亲佝偻着腰拾稻穗,蓝布衫后背的汗渍晕成幅抽象画,“那驴去年还配种挣了两袋米呢。”

父亲蹲在田埂上抽旱烟,烟杆在鞋底磕出的烟灰,跟李根银行卡余额一样可怜。

“二柱子送彩礼那天,他爹放了三挂鞭炮,” 父亲吐出个烟圈,刚好罩住李根的脑袋,“炸得咱家鸡飞狗跳,像是在给你报丧。”

上个月王媒婆领来的姑娘,进门先瞅了眼墙上裂着缝的 “劳动小能手” 奖状,又摸了摸李根那台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

临走时丢下句:“我宁愿嫁村口歪脖子树,也不嫁连洗衣机都买不起的。”

这话像颗麦粒卡进李根的牙缝,疼得他半夜睡不着。

摸出裂屏手机刷朋友圈,二柱子搂着穿红棉袄的姑娘站在婚纱店前,配文:“爱情事业双丰收。”

李根对着照片啐了口唾沫,没想到手机没拿稳,砸在自己鼻梁上,疼得眼冒金星。

“我要去深圳。”

早饭时李根把碗往灶台一墩,玉米糊糊溅到墙上,像幅抽象派涂鸦。

母亲的筷子惊得跳了段踢踏舞:“你叔在深圳工地摔断腿,现在还躺着呢!

你去给人当化肥?”

“挣钱娶媳妇。”

李根抹了把嘴,“等我挣够钱,买台全自动洗衣机,让全村姑娘都羡慕。”

揣着母亲塞的五百块钱和一塑料袋煮鸡蛋,李根搭上村口的三轮摩托。

路过小卖部时,王媒婆正跟人说他坏话,唾沫星子溅在玻璃柜台上的棒棒糖上,活像场微型雨。

李根冲她竖了个中指,结果三轮车一个颠簸,他差点栽进路边的牛粪堆。

县城火车站的广播里,甜美的女声报着开往深圳的车次。

李根捏着皱巴巴的车票,指腹蹭过 “深圳” 俩字,烫得跟刚出锅的馒头似的。

候车室电视里,穿西装的男人给女人开跑车车门,李根瞅着自己磨破的解放鞋,突然觉得这场景跟村里二傻子追蝴蝶有得一拼。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晃了三十八个小时,李根把脸贴在满是油污的车窗上。

田埂变成国道,平房连成高楼,同座的打工仔拍着他肩膀:“深圳遍地是钱,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捡。

不过像咱们这样的,顶多捡点人家长裤衩。”

出深圳站时,热浪裹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差点把李根熏个跟头。

他望着首插云霄的高楼,感觉自己像株被扔进水泥地的稻苗,还是营养不良那种。

摸出手机搜 “没文化能干啥”,米糖外卖的广告蹦出来:“月薪过万不是梦,无需学历,当天上岗。”

穿制服的中介上下打量他,像在评估一头猪的肥瘦:“能吃苦不?”

李根把蛇皮袋往地上一墩,搪瓷缸子叮当作响:“我割稻子能从鸡叫干到鬼叫,还能顺便跟稻草人唠嗑。”

穿上橙黄色工服那天,李根给家里打电话。

母亲在那头哭哭啼啼:“村西头小芳问你啥时候回去,她说不嫌弃你没洗衣机了。”

李根望着远处亮如白昼的写字楼,挺胸抬头:“告诉她,等我挣够钱,买台带烘干的!”

挂了电话,他对着玻璃门里的影子扯了扯衣领。

橙黄色工服在霓虹灯下泛着光,活像老家田埂上插的稻草人,只不过这尊稻草人,还做着娶媳妇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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