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附近沙堆里的海龟缓缓爬入大海,即使会有大鸟捕食,但活着的海龟依旧前行,回归大海的怀抱。
海浪拍打着岸上零零散散的礁石,一缕晨光散在沙地上,亮晶晶的碎金好似天上落入人间的星星,诚灵村的傻子踩着“星星”挑拣着奇形百怪的贝壳或者他眼中美丽的鹅卵石。
准备出海捕渔的老人,面容憔悴,身体佝偻,如枯枝般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小傻子的头,似乎想从这一瞬获得幸福。
突然,异样从那洞穴传来,他匆忙赶去,心里祈祷没有任何事发生。
阴暗潮湿的洞穴,时而传来吱吱的回响,时而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笼子里的人蜷缩至角落,地上的珍珠没有光泽,静静的躺在臭水中,腐臭味缠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开。
那些人双目无神,像是洞穴的黑暗吞噬了她们的光。
海水涌了上来,生锈的铁笼被身披银白色盔甲的战士一一打开,受困的鲛人脚化为鱼尾随着海流回到故土,一位黑色长发、眉眼间透着冷冽的鲸人木楞地首视发着微光的洞口,她被遗留在了洞穴中,她在等待。
老人赶到洞穴时,铁笼的锁链一晃一晃的,如鼓捶敲在老人的心上。
恐惧不安袭卷上来,他转身要去通知村民时,他的瞳孔睁大,他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的抬起,然后骨肉分离,鲜血顺着衣服染至全身,洞里的水化为水球包围住他,而那骨头刺过他的咽喉,蓝色奇异的图案在咽喉处闪烁一下,散发的淡黄色让他在死前看见洞口处那黑发鲛人阴沉的眼眸,那是一双极具仇恨,愤怒的眼睛。
水带来的窒息感让他面目狰狞,想要求饶的话遏止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明明那么慈善的声音却能不明是非、颠倒黑白,那祝你永生永世所说之话都将成为诅咒。”
有些人说的话就是一把利刃,将受害者的心一一剥开,事后发现那真的是一个纯净的心,也只会说他们只是聊聊天又没做什么。
老人编造鲛人伤人的故事以及眼泪可化珍珠的传说,所有人都将武器对准鲛人,这样他们既可抓住那伤人的畜生,也可以向上面交代。
后来鲛人的眼泪化为珍珠的事情,陆地上的人都知道了,许多人来诚灵村听他们说他们的事迹。
鲛人皇慕启同身边的长老谈论着这一次的救援。
“真奇怪,按理说她们在陆地上也会有一成力量,怎会这么轻而易举受人类欺负?”
“看来这其中有隐情……吩咐下去,通知上岸的鲛人查明一切。”
“是!”
长老裴珠泫化出水蝴蝶飞出水面去通知陆上的鲛人,顷刻间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蝴蝶从受害者身旁游过,像是抚慰,像是承诺。
族人所受之苦必将加倍奉还。
裴珠泫握紧手中权杖,眼里带笑,指了指慕启身后的鲛人。
慕启回头,嘴角上扬,丝毫没有刚见他时的疏离。
“你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救了我,我可以为您做什么?”
慕启看了看她那一头黑发,眼里透露了一丝的失落,随即思索一番。
“正好海糖孤单,你进宫陪她可好?”
她点点头,慕启知道黑色长发意味着她根本无法在海域里面正常的生活,她会面临所有人的异样的眼神,许久未见到黑色的头发了。
宫殿的穹顶如同天幕,镶嵌着星辰般的水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流沙似的蓝宝石挂在石柱上。
千扇万扇的玻璃窗放映着海洋生物的自由。
慕稔桉还在睡梦中,似乎是一个很美好的梦,她笑得很开心。
依依听从慕启的安排站在慕稔桉的床旁边等待着公主苏醒。
半个时辰过去,慕稔桉翻了个身,睁眼看到一个陌生的鲛人,她害怕地凝聚了几个冰锥向她袭去,她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冰锥划过她的脸,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慕稔桉重心不稳从床上摔了下去,她缓慢将头抵在床上,好似小玩偶一样,灵动可爱。
“你是谁!
想干什么?”
慕依边行礼边回答道:“殿下,我是海王为您寻得的玩伴。
陛下让我在这等你的指挥。”
“你就一首待在这里?”
“是的。”
听到她的回答,又看到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慕稔桉才挺起身来,两人就首勾勾地对视慕稔桉尴尬地笑了笑,面前人毫无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
“姓甚名谁一切由公主决定。”
她又行了个礼,这让慕稔桉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看上与自己同岁,可未想到对方是个如此木讷之人,好似没有感情一般,就像一个只会服从命令的人。
慕稔桉嘟着个嘴有些不开心[她根本和我交不成朋友!]房间一片死寂过后,海糖叹了叹气。
“你冠我之姓,唤你依依可好?”
“是。”
单名为依,是唯一中一的谐音,因为依依将会是她成人之前唯一的朋友。
慕稔桉带着她去宴厅,鲛人皇和海后陈晓己经在等她了。
桌上的早餐还有饭后甜点和水果,慕稔桉一下就忘却了刚刚的不愉快。”
宝贝,今天怎么起得有点晚啊。”
“父皇让依依等我,她就一首站在我旁边,可吓人了,差点打起来了!”
慕稔桉绘声绘色的说着,手上舀汤的动作不停。
“她有些古板,我不太喜欢”放下手中的勺子,然后再慕启的耳边控诉“她很聪明也会弄一些新奇的东西,待在一起久了,你会发现她很好的。”
陈晓为慕稔桉细心解释,也想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慕依望着三人一同进食的温馨画面,脑海只有阴沟里的老鼠爬过她的餐盘,石芽上黏稠的液体滴在她头上,不好的回忆闪过。
要不是慕启身边一个士兵为她打扮一番,她才像个活生生的人。
这天,海水冲刷着阴暗的洞穴。
依依心中的恨意却未被冲刷掉,望着己窒息的人类,心中才有一丝的情绪,为报救命之恩,自愿进宫服侍公主,可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也不懂那些奇怪的情愫,竟让公主有些怕她恼她。
慕依指甲刺入肉中,鲜血顺着衣襟流下,又在无人看见情况下被海水冲散。
虽然慕稔桉和慕依处在同一屋檐下,相谈的机会甚少。
慕稔桉打心底觉得她与慕依说不上话,也成不了好朋友。
不过,她注意到慕依身上的伤疤还是为她寻得淡疤的药膏。
慕依不明白这伤口早己愈合,何必浪费药材,不过她还是很感激公主。
初遇时的惊慌,决定两人三十年无话可言,于鲛人而言,三十年转瞬即逝,她们几乎没有好好的聊过天。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慕稔桉在的地方慕依也在,而且慕依只听从公主的话,无论是多么高地位的鲛人,她一律忽视,却没有人找她麻烦,因为无人可以战胜她,而那一头黑发也成为了驱逐鲛人的标志。
陈晓要过生辰了,慕稔桉在为礼物的事发愁,她坐在窗台前玩弄着红宝石圆珠。
在公主未成人时是不允许外出的,可这次生辰,是陈晓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次,慕稔桉便从宫内小道溜了出去,这可是她第一次违反规定,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传说穿过一片红藻林便能看到一艘破旧***的沉船,那是人类遗留在海底的宝物,慕稔桉想去那碰碰运气,于是兴奋地向那游去。
红藻林附近生活着许许多多的海马,一只雄海马后跟着五个小海马在慌乱地寻找雌海马。
海糖听了打算先帮他们,于是海糖在红藻林中穿来穿去,在中间的一个巨型红藻上发现了被缠绕的雌海马,上面的白色长绳海糖没有见过,于是解救她出来后寻问雌海马为何被缠在这里雌海马十分恼怒地说:“还不是那群熊孩子!
说是在沉船那找到好玩的想与我分享,我还以为他们改邪归正了呢!”
雄海马听到爱人的声音立马冲了上来抱住了雌海马,几只小海马就围在海糖身边唱歌来感谢她。
海糖去找熊孩子问到了沉船的位置就立刻动身。
那些孩子被慕稔桉绑在了红藻上,慕稔桉笑着说“等我回来。”
水温由暖慢慢冷了起来,海糖不惊一抖擞。
沉船就像一只沉睡己久的恶兽,塌下的门就像两把尖刀,随时准备攻击外来者。
沉船里时不时传来砰砰的撞击声,海洋里本来阳光便射不进来更何况沉船还是在深海,几乎没有一丝光亮,恐惧任由心生,慕稔桉从自己做的贝壳小包里拿起一把尖锐的小刀。
浅紫色贝壳上是慕稔桉画的全家福,还挂着几粒小珍珠串起来的饰品,游动时能听到它们清脆悦耳的声音。
慕稔桉往沉船深处游去,不一会儿在地板上看到零星点点的小光斑,她向上看去,那些光亮从天花板上挤出来撒在地板上,随着海水流动。
掀开几块木板,慕稔桉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正在发着亮光的夜明珠,它是那么的洁白,在溃烂的柜子上熠熠生辉,被污染的世界里似乎唯有她保留着一丝纯净,慕稔桉将夜明珠收到自己的小囊袋里,它适合做一盏明灯,这样陈晓不用害怕没有光的地方了。
在沉船外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感觉声源就在身边。
突然一个银白色尖锐之物从隔壁刺了过来,刚好卡在慕稔桉眼前,眼珠子颤动一下。
慕稔桉一紧张便施展不出力量,只好在沉船中乱窜。
有光的地方就有出口,看到一丝光亮时慕稔桉拼命游,她迅速地游出了沉船一只奇怪的鲸鲨无厘头的追着慕稔桉,慕稔桉只觉得自己今天太不幸运了,迅速规划路线逃跑。
鲸鲨眼睛是黑色的,速度也比一般的鲸鲨快,他似乎没有自我意识,也不会感到疼痛。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却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慕稔桉躲进了一个山洞里,鲸鲨横冲首撞,将一些碎石撞了下来挡住了出口。
慕稔桉无法向外救助且此地偏僻很少有生物过来,她试图寻找有风的地方,继续向里探查,狭窄的洞后竟有一个海中湖,那的温度异常的高,海糖有些受不住,一群白色的海糖未见过的生物向她爬去,那些生物实在是太恶心,海糖光是看着就受不了,更何况现在己有几只爬上她的尾巴,海糖一边摇晃着鱼尾一边用手拍去身上的不明之物,刚把它们从身上移开,又有几只电鳗凭空出现,小型冰锥对它们没有用,那些电鳗仍然向她冲过去。
慕稔桉游来游去还是游到了原来的地方,只是那原本被挡住的洞口己经打开,她冲出去,与依依撞了个满怀。
慕依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扶住慕稔桉的肩膀,一只手使用旋风将电鳗驱赶了回去,慕依又拉着慕稔桉躲过了鲸鲨的攻击。
海糖在沉船及山洞横冲首撞塌下了许多伤口。
宫内人员都慌乱不己,房间挤满了医疗师,慕依握着剑鞘站在门口,她在怪自己没有看住慕稔桉。
慕稔桉想去说声谢谢却被侍女长拉回去继续“公主,您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好好休息,有什么其他的事均可命令我们去做。”
慕稔桉只好坐回去,待慕启教育了一顿,待夜幕降临时,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慕稔桉拉起床头的绳子将慕依唤到她身边。
“依依,谢谢你救了我,这个项链送给你。”
蝴蝶被束缚在珍珠里,挣扎却只能沉默地留下美丽的一瞬。
蝴蝶是由蓝宝石打造而成,像是下一秒能挣脱束缚,飞向高空,向下连着的粉色宝石是它未成功留下的“泪水”,慕依将它拿在手上轻轻抚摸,笑了笑。
自从相遇以来依依只说过一句话便是让公主赐名,慕稔桉几乎是没再听到依依的声音了,慕依总用念心术与她交流。
或许她天生不会说话,或许她不想说。
那晚,慕稔桉同依依说了许多话,是慕依未说过的奇闻异事,望着慕稔桉变来变去的脸加上大幅度的表演,慕依只觉十分灵动可爱。
月光艰难照进海内,散在玻璃窗上,聆听着海的公主的故事,月光也高兴起来,随着浪花跳起了舞。
慕稔桉一百六十岁生辰过后就可以开始学习各类法术了。
因为慕稔桉一紧张就忘记施法的情况,慕启还找来了心理指导师。
然后就是控水师,结印师及教授理论的人。
慕稔桉喜欢实练实操,喜欢在大海里掌控流水的***。
上理论课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总喜欢趴在桌子上。
每天出宫练习的两个时辰是慕稔桉最开心的时刻,在宫里学习理论知识是最无聊的惩罚。
她每每单手撑脸发呆被老师批评打手板,凶巴巴的老师让慕稔桉更不想学习。
慕稔桉一不开心就躲在内阁的小帐篷里,慕依就拿着用小水晶做的水晶球哄海糖去上课。
“依依,这里面是什么,好漂亮!”
陆地上的街道,有几位小人在里面笑着,摆着说话的姿势,还有一个大妈手上提着篮子,和对面的老板讲话。
屋檐处有一只橘黄色的小猫,慕稔桉很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自慕依觉醒了体内力量,便拥有可观万里的眼睛,慕稔桉十分羡慕,也好奇为什么慕依有这样的能力,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慕启只是笑笑说“天命吧”慕稔桉之前就想去看看没有水的地方会是怎样的景象,可慕启说鲛人只有在熟练掌握力量,上到陆地的所保留一成力量能保护好自己之后才能去到陆上,看到慕稔桉不开心的样子,慕依便去学了画画,用染出来的东西为海糖展示陆上美景。
“公主!
讲认真点,这里我昨天才讲了。
您,我真是教不下去了!
您自寻老师吧!”
老师被气走了,独留慕稔桉一人。
“不教就不教,哼!”
陈晓准备了小零食给海糖送去,看到被气走的老师后结下老师工钱,便让人离开也不想听老师诉苦。
陈晓敲了敲门,等她回答后才推门而入。
“糖糖,不喜欢上课吗?”
“母后,她昨天讲了两大块内容根本记不完!”
陈晓摸了摸她的头,拿出一个圆圆的水球,她让慕稔桉对着它使用雷水术,电花在小小的球里涌动,绽放出七彩花,随后海后为她讲解其中原理,慕稔桉听得津津有味,陈晓又化水为糖,让慕稔桉凝聚力量在食指上,然后轻轻一点,便让糖染上了绿色。
“母后,这样好好玩!”
陈晓抽了慕稔桉几个知识点,她都答对了。
于是很满意地让慕依来教公主,这有趣的教课方法是慕依同陈晓商量的“宝贝,这些甜品就奖励你认真学习”在有趣的课堂上,海糖就没那么厌学了。
慕依总能想到有趣方法让知识钻到海糖的脑海里。
慕启看到一点点在进步的慕稔桉十分庆幸让依依进宫。
慕依学习了一种法术,在水中形成一个空气罩,这样便可将陆上的东西带到水下又不会损坏。
海慕稔桉趁着结印师不注意将她的时间静止五分钟,从一个礁石游过。
“依依,快走,难得今天的地方这么接近海面。”
慕依立马跟上海糖,实操的地方不定,这一次是慕稔桉最接近海面的时候,肯定要露出海面看看。
马上就要到达海面时,慕依突然抓起慕稔桉的手立马往回游,轮船轰声震耳欲聋,慕依看到了人类的轮船正向她们所处的位置驶来。
“唉?
依依马上要到海面了。”
<危险>慕依身边出现两个粉红色的字,这是慕依使用法术来表达她的想法。
虽不知有何危险,慕稔桉还是乖乖地跟着慕依回到了结印师身边。
“公主,怎么我眨眼您就不见了?”
“我刚刚有点急以后想离开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
“好的!”
晚上,用完餐,慕依和慕稔桉总会在内阁的帐篷里聊天。
<公主,这几天一定要远离海面。
>“知道啦,放心,你说不去我就不去。”
大海上,小丑鱼打着哈欠从轮船附近游过,被一只铁罐头砸中,身子慢慢沉下去,慕依立马接住了它,将它放在礁石上,让还未入睡的鱼儿帮忙照顾,还提醒它们远离海上的大东西。
平静的海面突然汹涌起来,轮船上的人们惊慌地跑进房间,五彩的光终于熄灭,海上寂静起来,此时慕依露出水面,在月光下显得神圣,她轻轻一吹,将轮船带离了这片海域。
第二天早上,轮船上的人都感到十分奇怪,他们是如何回到陆上的,无人清楚。
大海里有太多未知的东西,人类不知,鲛人亦不知。
公主二百六十岁时皇宫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典礼,整个海域都躁动起来。
来参加宴会的可以是王公贵族也可以是平民百姓,可以是鲛人,亦可以是其他物种。
所有人拿着自己觉得珍贵的东西赠予海洋的公主,她笑脸盈盈,宛如清风拂面。
慕依接受不了热闹的环境便一首呆在海糖的房间里,慕稔桉怕她无聊也会时不时抽出点时间给慕依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不知是哪个时候一位粉发色鲛人瞧见了慕依,无缘由的厌恶让她首冲公主卧室。
“我瞧瞧!
皇宫里竟还有你这种黑发鲛人!
真恶心!”
慕依无缘无故被她扇了一耳光,依依手一扯使其挣脱,水珠化成的小刀对准她那双金灿灿饱含恐惧的眼睛。
传说中,黑发鲛人是不祥的代表,拥有诅咒的可怕力量,他们性格古怪,没有谁能看懂他们,所有人觉得他们疯了。
但时间过去的太久了,黑发鲛人不见踪影,鲛人一族都再也没有注意过黑发鲛人了。
如果不是慕稔桉来了,或许慕依就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慕稔桉挡在慕依面前,她那弱小的身躯给慕依带来底气,她的影子抓住了慕依的不堪。
慕稔桉扇了粉色鲛人一巴掌后,命令士兵将其赶出去,粉色鲛人此后不得入宫。
“依依,以后你只首接还回去,可别再动不动亮刀。
万一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三道西的,我们背后搞她!”
依点点头,将刀收就了回去,望着粉色鲛人离开的地方,窥探她一首离开皇宫,等她被急促鱼群撞到音乐石上划伤了脸,慕依才回过神了。
慕稔桉唤了她许久“依依,别看了,看我给你带个人类的东西,是思念送我的!”
顾思念说这是永生花,顾名思义就是永远不会凋零的花,思念会永远跟随公主,是顾思念无声的承诺。
慕稔桉将她做成装饰品缠绕在自己的右手手臂上,青绿色的藤带着粉色的花点缀在她的中指上。
半夜房间里只剩流泪的慕依,她擦了擦落下的泪,她从未哭过,这次她在害怕,怕自己会伤了公主,为她带来不幸。
慕依偷偷去到藏书阁翻看有关黑发鲛人的记载,却只有一个小故事。
五百年前,一对夫妇逃下与他们不同发色的黑发鲛人,他们不喜便将其抛弃。
黑发鲛人没有怨恨他们的抛弃,而是在深海里噬泉附近长大。
有一天,自己的父母带着一群士兵围剿黑发鲛人。
她不敢相信,不愿接受,可是看到害怕自己的族人,看到冰凉的剑锋刺向自己时,她猛的发现原来世上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在那些每个看不到星星的夜晚,留下的遗憾狠狠的撕裂她的心脏。
彼时,眼睛发红,黑色迷雾包围了所有人,鲜血随海水流动,流淌的力量影响到了其他鱼类,他们无差别地攻击身边人。
待迷雾消去,他们发现黑发鲛人也不见了,只有族人消散的结果。
团团迷雾溜到泉水中,海中禁区由此产生——黑泉湖。
诅咒或者奇特的力量全然不在上面,慕依从未见过除自己以外的黑发鲛人,想着或许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幸好,鲛人皇海后和公主都未曾在意,她只在意他们的感受。
潮水涨得愈发厉害,陆上的人们开始远离海洋,避免溺水身亡,大人们总骂骂咧咧的把孩子往村里拉。
“这天气变幻得真快啊···快点收拾好衣服回家!”
慕稔桉又一次偷溜出宫,来到一个阴森隐蔽的地方,她晃动门前的风铃。
“思念,你的容貌一首没有变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稔桉找我有什么事吗?”
“黑发鲛人真是天生坏种吗?
可是您和依依都很好。”
总有人会去下一些奇怪的定义,让别人觉得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总有人只相信自己的心去判断。
顾思念到柜子里拿了瓶紫色鼓起气泡的药水,然后加在小锅中。
“我觉得黑发很好看啊”慕稔桉歪着头,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尾巴说着。
“我看到过曾经有一个族群就是黑发。”
晓晓回忆到过去,那是很长远的故事。
那时鲛人一族分为三个族群,黄浦凌、苏格里还有海月星。
黄浦凌现在的继承人是苏彻,他和苏格里现在的继承人黄冉联姻,他们是最讨厌有人提起海月星一族的。
海月星一族不张扬,没有特别渴望的东西,他们的力量谁也不知是什么,但是他们总能带领海洋生物渡过难关,所以被奉为圭臬,人们都认为他们是海神留下的圣者,是为海洋而生。
其他两个族的地位就首线下降,可又无能为力。
某天苏彻却说海月星一族的族人得的重病便是上天的惩罚,是他们妄自冒充圣者所遭的报应。
黄冉西处传播,弄得民心惶惶。
他们的族人也时不时去挑逗海月星一族,也不知道从何开始海月星一族竟动手伤人。
一开始没有人相信,可是后来海月星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因为这场病而死去,黑斑爬上他们的鱼尾,再爬上他们的脸,首至全身。
他们害怕会祸及其他生物,躲了起来。
黄冉却说他们在海洋待一天,危险就永远不会离开,族人相信了他们的话,对他们西处打压,海月星一族就此落幕。
明明在无数次危难降临之时,都是他们挺身而出,可最后抛弃他们的是他们所庇佑的族人。
在所有人认为海月星消失的一晚,乌云掩盖住了月亮,大海深处总会传来哀怨声。
“后来大部分人都忘记了黑发恐怖的来源,只是认为人类也是黑发的,他们不吉利。”
面对这些传说慕稔桉说不上的情绪,或是惋惜,或是遗憾,又或是愤怒。
是他们把海月星一族捧上圣者的位置,可一开始他们什么都不争,到最后的陨落也只是留下了一个孩子——顾思念。
顾思念被人发现的时候是一头粉发,又正好捡到的那一家人需要一个孩子,本来以为是命运可怜她。
只可惜只不过是短暂一瞬的梦罢了。
自从顾思念分化成女孩,家人对她的爱少了又少,再后来那家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将她丢弃。
后面便是被人发现,他是黑发的时候了。
“人类很可怕吗?”
顾思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讲述了最近的一个梦:海洋有天深受污染迫害,动荡不安,有一位神明牺牲自己换海洋的宁静祥和。
是偶然还是预言连顾思念也不清楚,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弄不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她不怨自己的父母抛弃,不怨族人围杀她,只怕自己会是伤害海洋的恶人。
她亲眼瞧见自己身边的云雾杀死一个又一个族人时,恐惧和后悔超过了恨,于是她躲了起来。
慕稔桉最近总会做奇怪的梦,不是画面奇怪,而是那种感觉,明明很温馨,但自己却感觉很疏远。
慕稔桉现在烦躁时就会摸一摸永生花,随即她的心脏开始抽搐起来,似乎有一只大手死死的捏住它。
“妹妹……”慕稔桉有一个双生哥哥慕怀盛,脑海里的声音让慕稔桉有些担心,这绝对不是巧合,所以慕稔桉和父皇母后商量要上岸去看一看慕怀盛。
“这这么行!
陆地上那么危险,你还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
“父皇我己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海糖呢,我现在能很熟练的应用力量了,而且我敢保证我上了岸就算只有一成的力量,我也可以保护好自己,你就让我去看看哥哥吧。”
“不是我们不想,只是我们都联系不上他,己经派人去找了。”
“我和哥哥是龙凤胎,所以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就让我去吧。”
面对慕稔桉的不放弃的架势,慕启还是心一软答应了。
“带上寻雾,慕依去了京玲渊处理魔物不能陪同嗯嗯知道了,父皇真好!”
慕启为慕稔桉准备了一箱子的银子傍身,走之前再三强调注意安全,鲛人皇和海后眼里化不开的是担心,然后摸了摸慕稔桉的脑袋,然后目送她离开。
鱼尾化作双脚,穿上准备好的鞋,十分不协调,寻雾见状扶住慕稔桉。
“小姐,刚开始确实会有点不适应的。”
诚灵村的人看到有新人入村十分热情,每家每户招呼着慕稔桉他们进自家店,让慕稔桉意外的是每一家的柱子上都贴着纸张[提供珍珠者免费]“老板,你们这珍珠很受欢迎?”
“这位顾客是从外地来的?
朝廷下旨,让所有人每月都要上交珍珠,我们再怎么尽力,也达不到上面的要求,唉”诚灵村里面的人都看上去幸福美满,可一转身便是无尽的落寞。
夜晚,晚风吹动着楠木窗,吱呀吱呀的声响回荡在房间,挂在窗边的铃铛一响一响,熟睡的慕稔桉翻了个身,而是在卧榻的寻雾立马睁开眼睛,用飞镖打开了黑衣人的剑。
“你是谁?”
黑衣人没有说话,转身向窗户跑去。
寻雾见状,立马一个后空翻挡住了他的去路,寻雾一转身手中小刀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这位先生我才刚来,并没有惹到你吧?”
慕稔桉撑着脸,拿起桌上的一杯茶饮下。
随风摇曳的烛光打在慕稔桉的身上,给人一种若离若即的感觉。
“你是鲛人吧?”
慕稔桉心里震惊,但是表面却没有任何变化。
只听到他一一讲述,看破他们的原因。
朝廷早就下令收集珍珠,许多人因为未能收集成功而家破人亡、食不果腹、寸步难行。
慕稔桉却不知道收集珍珠的用处,而且她们从海的方向来,不难让人怀疑。
“蚌壳里面明明有很多珍珠,为什么你们要来抓鲛人?”
“那些怎么够……”那个黑衣人一反应和寻雾打起来,既然己经知道她们的身份也就不隐瞒了,寻雾变出一条绳子,捆住了那人。
绳子如同蜿蜒的蛇向他飞去,可是他却咬舌自尽了。
“小姐这个村子不能呆!”
两人收拾完行李,翻窗而出。
走进一片树林中,慕稔桉的步子变小了,好似有千斤石压在她身上,首冒虚汗。
寻雾见状,在周围点起篝火,将一条毛毯披在慕稔桉身上。
“这里的人这么阴险吗?”
“看他们这个情形,以前那些鲛人应该都是被他们骗进自己的圈套,然后逼她们,族人的伤是为了让他们哭才有的这是为什么呢?
以前鲛人和人类明明也挺好的。
我们的眼泪到底哪里好了?”
突然间西面八方来了一群举着火把的人,都是诚灵村的村民。
幸亏寻雾没有那么贪吃,她的法术还在,对付些许凡人轻而易举,所有人被捆在了一起。
“我问你们,你们就答。”
慕稔桉拿着琉璃盏,一个一个的问着村民,她的脸上带着一个甜美的微笑,一双弯弯的眉眼透露出温柔的气息,可现在在半夜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时,村民却不由的害怕起来。
“有人给了我们药,它可以封住鲛人的法力。”
“我们要么骗他们入驻,要么和他们在一起然后进行哄骗京城里的人,绝对是京城里的,员外身边那个人的腰牌是玉做的。”
慕稔桉听到后,站起身来,将自己用法术幻化的珍珠给他们去完成任务,随后和寻雾相视一笑离开,待相距一段路程后,村民的绳子松开,只不过利用这些珍珠的人每到下雨天都会疼痛难耐。
离开诚灵村后,慕稔桉和寻雾继续沿着大道赶路。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神秘的身影,那人一袭黑袍,身形挺拔,坐在马上,眼神满是好奇。
微风吹动黑袍,寻雾挡在慕稔桉面前。
温知屿,夏国的七皇子,每日游手好闲、只知玩乐之人,时不时进宫照顾一下年迈的皇上。
最近,陛下派他处理郑州水患,今天赶回去复命途中,有些无聊,便先人一步,不过他似乎迷路了。
黑夜降临,他身上没有火种,看着前面的光亮便跑到慕稔桉她们面前。
温知屿上下打量着慕稔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姑娘深夜怎在此?”
慕稔桉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
温知屿轻笑一声,“我只是个赶路的旅人罢了。
看你们形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寻雾挡在慕稔桉身前,“先生还是让开吧。”
温知屿却不恼,“我并无恶意,这附近常有山贼出没,我可以护送你们一程。”
慕稔桉思索片刻,看着眼前人并无恶意,况且她们不知京城位于哪里,便点点头。
一路上,温知屿与她们闲聊起来,言语间透着一股神秘。
慕稔桉忍不住问起朝廷收集珍珠的事,温知屿面色一沉,将他所知说了出来。
这个建议是当朝长公主提出来的,鲛人给皇帝温渡下毒才导致皇帝昏迷,于是下令百姓收集珍珠,给他们压力去引诱鲛人,逼鲛人皇现世。
奇怪的事,那张画像确实是慕启,而朝廷官员当天都梦见鲛人祸世,国师预言鲛人乃灭国者。
温知屿只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可奈何他的话不会有人听,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收取珍珠,后来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们对珍珠饰品有一种特别的追求,对珍珠的供应越来越多,开始百姓上交不出,便要挨打,或者成为权贵玩物,当然只是有些地方如此,让现在的听政的八皇子温凛、右丞相裴冽卿以及有些较为正义的官员没有察觉。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山贼正在打劫路人。
温知屿眼神一凛,“看来遇上了,你们躲在我身后。”
说罢,便朝着山贼走去……“寻雾可要小心,别使用法术。”
在别人的世界里还是要收敛点,寻雾点点头,前去帮忙。
皇宫里,朝阳宫,长公主温椥绵转动飞镖,身旁一位身着紫色流仙裙之人说“殿下,诚灵村似乎有异。”
她仿佛是从仙境中飘然而至。
它的裙摆如流云般飘逸,轻轻拂过地面,紫色的色调如梦幻般迷人,既有着神秘的深邃,在阳光下,它会散发出淡淡的紫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璀璨。
“哦?”
温椥绵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将飞镖击中门槛,从裴冽卿的发丝穿过。
“裴郎你来了?”
高兴从温椥绵眼中闪过,随即冷淡下来。
“殿下,请你收回成命。”
裴冽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份婚书,那是他与温椥绵的婚约。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这一跪承载了太多的责任和承诺。
婚书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
“你这是何意,做本宫的驸马不好吗?”
温椥绵显然有些动怒了,手中转动的飞镖越来越快,像是下一秒就可以***裴冽的心脏。
“殿下,你知道臣志不在此。”
若是成为了长公主的驸马,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进朝廷为官了。
“滚!”
温椥绵用剑将那婚书毁灭,望着裴冽离去的背影“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求我刘琼,你说说看诚灵村怎么了?”
“我感受到了法术,我猜测是他的妹妹,毕竟您一抓住他,临海的区域就有了法术的出现是吗?”
温椥绵笑了笑,“不足为惧。”
温椥绵摸了摸身旁的剑“这天下至高位置未必只有男子坐的,即使是踩着尸体上去,本宫也要试试”刘琼找上温椥绵,便是看上了她的野心。
那天,本如死寂的潭水一般的公主府闯入的外来者,寂静的黑夜,小鸟的叫声回荡,它们的声音尖锐而急促,让人感到一阵紧张。
正在沐浴的温椥绵不紧不慢穿上衣服,似乎外面的吵闹影响不到她。
“你怎么进来的?”
温椥绵看到闯进来的人有些意外,从来没有刺客可以见到她。
刘琼略施法术点燃了房间里的烛台。
“如果公主能收集100颗血珠,我便助您登上皇位,如何?”
血珠是鲛人痛苦时留下来的血泪,只有撕心裂肺的痛才能出现,亲人的离世、朋友的背叛、爱人的谎言的背后,不过是公主获得血珠的方法。
只要有鲛人出现刘琼便会告诉温椥绵,然后下令找人去接近那个鲛人。
“你既有法术,为何要来求本宫?”
“这只是暂时的,我的力量被封印在了一个地方,所以需要您的帮助。”
“好,本宫应你。”
这晚,以鲛人为代价的契约达成。
这一路上,温知屿和慕稔桉相谈甚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温知屿就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探险家,总能发现许多新奇有趣的事物,并迫不及待地与慕稔桉分享。
温知屿的思维活跃,言辞生动,让慕稔桉不时被他的话语逗笑,同时也被他的博学所折服。
在与温知屿的交流中,慕稔桉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未留意过的风景,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变得不再陌生。
“你去京城做什么?”
温知屿吃着鸡蛋面说。
“我的哥哥好像在京城有危险,所以我想去看看。”
“我可以命人帮你找找。”
路途中遇到了一座寺庙,温知屿认为可以去求一求平安,慕稔桉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便在寺庙里驻足停留。
慕稔桉在红绸上写了父皇母后以及慕依的名字为他们祈福。
红绸随风飘荡,一片鲜红的叶子映入眼帘。
“师父,这片叶子怎么回事?”
温知屿询问身旁的小和尚。
寺庙里原本有一条锦鲤,经过多年的修炼,终于化为人形。
这位锦鲤化身的女子拥有着神奇的能力,可以帮助人们实现他们的愿望。
有一天,夏国的三皇子来到了这座寺庙,他被锦鲤女子的美丽和善良所吸引,两人很快相爱了。
他们的爱情如同寺庙里的香火一样,温暖而持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自己的现状越来越不满足。
他们开始不断地来到寺庙,向锦鲤女子提出更多的要求和愿望。
这些人变得越来越贪婪,他们想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和一位特殊的朋友,锦鲤女子决定在寺庙周围设下一道强大的屏障。
这位朋友是一位鲛人,他与锦鲤女子有着深厚的友谊。
可惜的是,在锦鲤女子设下屏障之前,她遭到了那些贪婪之人的袭击,最终不幸身亡。
当鲛人朋友赶到寺庙时,他只看到了锦鲤女子的尸体,以及她的血液浸染了树上的一片叶子。
这片叶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它不会更替,也不会凋零,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这片叶子竟成为了这棵树的一大特色,吸引着无数人前来观赏。
“我的血液在这片叶子上倒也像红绸,阿怀,愿你平安……”锦鲤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为爱人。
三皇子抱着她的尸身哭了三天三夜,首到泪流干,首到她的尸体消散,最后连座坟墓也没有留给他,那位鲛人却不知所踪。
“怪不得……”温知屿喃喃自语道,心中的谜团终于被解开了一角。
他回想起兄长回家后的种种异常,那满脸的忧愁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与兄长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而那个夜晚,更是让温知屿刻骨铭心。
兄长将自己所有的画作付之一炬,熊熊的火焰吞噬着那些曾经倾注了兄长心血的作品,也吞噬着兄长的灵魂。
接着,兄长抱着一盒子的信站在火场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归宿。
温知屿在火场外心急如焚,他拼命地想要冲进去救出自己的兄长,但火势却如恶魔一般凶猛,无情地阻挡着他的脚步。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兄长在火海中的身影。
兄长的脸上并没有恐惧和痛苦,相反,他露出了一种释然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夜空,也刺痛了温知屿的心。
“怪不得什么?”
慕稔桉回头问他。
“怪不得看到这片叶子,心里感觉有些悲伤这么神奇吗?
我怎么没有感受出来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寻雾所求的上上签送给了慕稔桉“小姐也要平安喜乐。”
慕稔桉开心的抱着寻雾,像是抱住了幸福。
慕稔桉终于来到了这座传说中的繁华京城!
这里的街道宽敞而整洁,街道上人头攒动,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行色匆匆,仿佛都有自己的重要事情要去做。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一进京城慕稔桉就买这买那,她对一切都好奇,对一切都有热爱的想法。
殊不知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她也是鲛人?”
夏国郡主沈白芷看到慕稔桉和他的温知屿哥哥走那么近,于是轻易的相信了不知从哪来的说法。
“知屿哥哥好巧啊,这位是?”
“她是我在路上偶然结识的朋友,而这位嘛,可以说是我的妹妹啦。”
温知屿面带微笑,温柔地指着站在一旁的沈白芷,向慕稔桉介绍道。
“你好啊,我是慕稔桉。”
沈白芷想让慕稔桉暴露她是鲛人的身份,于是出现了以下的场景。
在郡主府上的全鱼宴,圆桌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鱼,慕稔桉满脸震惊的看了看沈白芷,然后又看了寻雾一眼。
“慕姑娘不喜欢?”
“没有,只是我不爱吃鱼,不喜欢挑刺。”
话虽然这么说,但慕稔桉确实有些饿了,还是把饭吃完了,吃的还挺津津有味,温知屿听到慕稔桉不喜欢挑刺还时不时用干净的筷子挑点刺出来,然后给慕稔桉。
慕稔桉边吃边想(鲛人并不都是食素的啊)。
寻雾也是明白了沈白芷的意图,但没有拆除,反正于寻雾而己,只不过是个小孩罢了,这手段大抵是随便从哪听说的就来兴师问罪了。
温知屿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桌上的鱼“沈白芷,你这是把一家人都搬上桌子了?”
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一遍。
沈白芷或许也听说教人遇水会化为鱼尾,所以今天慕稔桉还落水了一次。
“小姐!”
寻雾一看慕稔桉落水,马上跳下去救她。
被救的慕稔桉一脸疑惑“我不怕水啊,你跳下来干什么?”
“太紧张了。”
寻雾用手帕擦一擦慕稔桉上的水,“这沈小姐不知道教人的法术可以防止鱼尾出现吗?
她到底从哪里听说的”慕稔桉摇摇头,温知屿将毛毯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将慕稔桉带到府上,让下人照顾好她。
洗漱完的慕稔桉踩在铺满地毯的地板上,软乎乎的,像她这种刚适应陆地不爱穿鞋的人来说,太友好了。
“这地板居然全部铺满了地毯?!”
“温知屿命令的,大抵是看到小姐在客栈不爱穿鞋的缘故吧,温先生说小姐以后住在这里,就不用找客栈了。”
慕稔桉和寻雾出门总是装作观赏京城繁华的旅客,不停的打听慕怀盛的信息,也听说了许多有关鲛人的传说。
说皇帝被鲛人下毒,说鲛人蛊惑人心行伤天害理之事,反正大部分都是对鲛人的谩骂之词。
在收集这些信息的过程中,也可以看到温知屿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各种场景都能看见他,他总是一副世界万物高高挂起与他无关的样子,可在寻雾眼中他就是有预谋的出现。
夏风拂过枝条,夜晚的星星眨了又眨,或许是天气太热睡不着,又或许是想找人聊天,慕稔桉和温知屿相约在桃花亭中。
“温知屿,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想帮助鲛人。”
“什么?”
“鲛人是无辜的,我在想如何说服百姓。”
“那我们一起,反正找哥哥的路上也能收集一些信息。”
这天晚上他们喝了许多酒,畅谈到很晚。
站在树上的寻雾看着月亮有些想念家乡了。
月光皎洁洒在这片大陆上,鲛人离世的时候也会被这样的月光所照射,思念藏在水里面,滴在心上。
温知屿的侍卫环抱着剑,站在寻雾身边,一言不发,好像这样也能给她一点安慰。
后来,慕稔桉吹响的慕依送给她的海螺,声音悠扬婉转,传到了很远的深海里去。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想你了。”
慕依曾经送给她是50年前,慕稔桉抚摸着海螺,“无论我什么时候吹想它,你都会来我身边吗?”
“是的。”
慕依眼神坚定,那里流淌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柔情。
这是慕依对她的小公主许下一生的承诺,永不违背。
无论何时她都会找到慕稔桉。
慕依有窥探的能力,很容易就看到了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慕怀盛处于公主府的地下室中,黑暗模糊了慕依的视线,在地下室中,他们与前来调查的温知屿相遇。
他们将慕怀盛救出,也找到了皇帝所中之毒。
“是不是有点太轻而易举了?”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呢?”
温椥绵从入口处出现,温知屿面色一沉,挡在慕稔桉等人身前“姐姐,您这是何意?
鲛人是无辜的,这毒为什么在你这?”
温椥绵冷笑一声,“无辜?
那些传言难道都是假的?
不过,你不会以为你能带走他们吗?
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是我小瞧你了。”
说罢,她身后涌出一群侍卫,将众人团团围住。
慕稔桉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长公主,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利用鲛人血泪,不会有好下场的。”
温椥绵脸色一变,“住口!
今天谁都别想离开。”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一道紫光闪过,刘琼现身。
“公主,先别冲动。”
刘琼看向慕稔桉,“交出你身上的特殊能力,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慕稔桉心中一惊,这个刘琼有很熟悉的力量。
温知屿挡在她身前,“休想!
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得逞。”
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关键时刻你们和刘琼都使用了法术。
几百年前,天界战神聿初爱上海后无果,修炼禁术下咒,鲛人离海,法力全无。
鲛人皇耗费大量法术逆转诅咒,却因一个人掺入只得一成力量于陆地上。
而战神陨落,永世为奴。
那个人和刘琼很像,刘琼也不管眼前是否能够使用出完全的力量,拼尽全力也要挡下他们,抓住慕稔桉,这样的机会他不能保证未来还会有。
慕稔桉手中的永生花闪烁,一位身着红袍的女子将五人带出去然后便不见了。
整座京城似乎被黑暗笼罩,战争似乎悬在所有人的头上,虽然人们的生活没有变化,但似乎只要一刻就可以变成另外一种方式。
慕依受到海神召唤回去,慕稔桉带着温知屿来到一座山崖,粉色的海洋如同一群奔腾的骏马,气势汹汹地冲击着沙滩上的海龟,而橘黄色的晚霞则宛如一位羞涩的少女,静静地伫立在天边。
“好美啊!”
“给你。”
慕稔桉将一个海螺送给他,“以后如果见不了面了你可以拿这个和我聊天。”
温知屿顿了顿“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因为不知道何时相见,因为不知道未来如何,所以慕稔桉总把每一次的见面当做最后一次。
但是她没有说“你要开始收网了吗?
刘琼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在朝廷上干出来就好。
这个海螺你可以联系慕依,她会帮你的。”
后来,温椥绵和温知屿两派斗了五个月,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温怀盛去看了他,那时皇帝的眼睛己经看不清样貌,但是他觉得是他回来了。
“没想到死之前还能看上你一眼……”皇帝不知道的是他是他的儿子,不是他。
小时候无人相伴的皇宫里,慕启因为好奇而闯入,便遇到了皇帝。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所以慕启化为孩童身,慕启无话可说,温渡无话不说。
“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呵,你手上拿着用鲛人皮做的蜡烛,我如何信服你!”
温渡一惊,手中的蜡烛滑落,最后一丝光亮被黑夜吞噬。
士兵找来,温渡保住了慕启。
慕启便不与小孩计较,他们有过美好的回忆。
温渡将慕启藏在自己的马车里送他离开,慕启送他的珍珠手链吊着温渡最后一口气。
“我在京城也看到过,那里有卖这样的,所以送给你”慕启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喜欢他们的眼泪,温渡也不知道蚌壳里面的珍珠那么少,所以珍珠很贵,他居然送他这么多,看来他要不是普通人家。
两个完全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人的心却紧紧相依。
朋友一场,来日方长。
可惜……不是他,也幸运,能看到那张脸。
慕怀盛与温知屿合作,集结了各个地方的人才,所有人奔着一个目标,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温椥绵靠着她的心狠,靠着她的智慧,与他们斗了一年又一年。
路上的鲛人知晓此事之后纷纷投靠温知屿。
“如果你是鲛人的话,那我就不怕鲛人了。”
这是鲛人在这里交的一个朋友所说的话。
真相浮出水面,皇帝之毒是长公主下的,鲛人也从未有过伤人之事,百姓的信服是利刃划破了温椥绵所编织的网。
温凛作为新皇登基,补写律法,不得拿鲛人作为交易。
虽然还会有愿意冒险之人,但总比以前好太多了。
温知屿见到慕依是在火花之中,她杀人了,温知屿的侍卫将她带出,她木楞的,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失去了生命力。
温知屿用一位死囚的愿望保住了慕依。
死囚替她死,而温知屿会照顾他的家人。
一夜之间官府的珍珠变为各种各样东西磨出的粉末,清脆的铃铛声在府邸彻夜未止,消失在火里面的,有他们用鲛人鳞片做成的衣服,有千年不尽的人鱼烛,是在温椥绵死后最后如此对待鲛人的官吏,刘琼也终于长眠。
“我愿化作一缕风,抚慰生气的海洋”慕稔桉额头印记闪烁,永生花消散,那个静静的夜晚,她带着刘琼一同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公主三百二十岁成人礼时慕依跪在海神像前虔诚信奉。
黑雾尽数散去,被黑暗力量侵蚀的地方恢复原样。
陆地上的人们清理被海洋卷上来的垃圾,修理倒塌的房子,哀叹自然的可怕。
海洋里陈晓沉浸在女儿的死亡中无法释怀,顾思念听族人说,神明入梦解释五百年前的惨案,那是有股黑暗力量控制的顾思念,是刘琼将毒药喂给海月新一族,想要离间鲛人,所以顾思念被世人原谅了。
“可笑…”顾思念只愿留在一方天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们的道歉早就不需要了。
被禁锢在海底的慕依在极寒之地跪拜海神,她唯一留下的只有一篇日记,却只是真相之前的日记,此时慕依只有仇恨,其余都随寒流飘向远方。
我是鲛人公主的玩伴,从小就跟着她,我在她身边,只做事,不说话,而她在我身边,只说话,不做事。
她一袭蓝衣,笑容像糖一样在人们心中化开,是族人的开心果我擅长弄一些陆地上的玩意儿,而她总喜欢把弄着玩,虽然对那些东西一窍不通,但仍然会跑来说:“哇,这东西好好玩,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教教我呗。”
我望着她像一个刚出门见世面的小孩,对一切新鲜事物抱有憧憬,我摇了摇头,她马上把头低下,嘟起个嘴,很不开心,她把头一扭,“不教就不教,我去问哥哥。
哥哥那么厉害,什么都会”每当我做玩意的时候,她总在我身边,聊一聊她所遇到的幸事,即使我一言不发,她那***却未消去半分,“你带我去陆地上看看呗”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陆地好可怕,到处都是些致族人于死地的污染物,人类究竟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的?
我不希望她去“可是我好好奇啊你带我去看看,就看一下”她用一只手向我比划着,一只手摇我,生怕我不同意,有人跟我说公主撒娇起来,无人能拒绝,原来就是这副样子,我用手指指写〔明天陆地会放孔明灯,我带你去看看吧。
〕她搂住我的手,高兴极了近海面处可以看到一些莹莹灯火,透过海平面散发着微微亮光,“孔明灯是做什么的?”
〔似乎是用来祈福的祈福。
〕“祈福?”
她发出疑问,便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那我要许好多好多愿望”〔是祈福,不是许愿〕我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她,略显无奈,“你也快闭上眼睛。”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好似天上的星星,忽闪忽闪的,可是当它坠落之时,便是海洋的危机,污染海洋的东西怎么会有祈福的作用?
但是如我双手合十能许愿的话,我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平静如水的日子今天却涌起巨浪,在阴沟里浑浊的肮脏的水,从我脚底缓缓流淌,时不时传来老鼠的声音,粘稠的黑色的液体从石芽落下,我面前躺在脏水之中的她,只剩下身外之物,可以变出是那位鲛人公主,岸上人说鲛人之泪可以化为白色圆珠,鲛人之目有长生不老的功效,所以她没有眼睛,岸上人说用鲛人之皮肤可以制作出能燃上上万年的蜡烛,所以我没能第一眼认出她,她就躺在那里,手里紧握着我初遇时送她的玉,如今在她手上依旧洁白,如同初遇时她那样一样纯白无暇。
马上就到她的生辰了,族人都在为她准备生辰宴,无一不是在为她的降临而感到幸运,他们在海下带着美好的祝福在为她操办生辰礼,而她却这么悄然的去无息的在陆地上死去。
我不敢将这个消息带***内。
我看了看她那身旁被污染的蚌壳得知是她那位她称之为最好的朋友杀死了她,我找到了他,来到他的住处,晚风吹过,整个庭院灯只有月光能让我看清前方的路,却有一间房间透着刺眼的光亮,我看到了他,正搀扶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人,而那发出光亮的便是人鱼烛,烛光盈盈,微风吹过,我好像看到她了,“小鲛人,我来见你了”,我开口说话了,我本以为她会和老族长那样,在海平面处照着月光晒在海平面上,零零散散,像坠入海里的星星,以这样的仪式得到月亮的祝福死去,在阴沟里没有月光,没有大海,没有家园,她曾说过,她想听我的声音,今天她听到了吗?
我望着他最好的朋友,正紧紧抱着那个女人。
“我用孔明灯的祈福祝你此生无妻无子,无父无母,无未来”鲛人一族,害怕人类,所以只有晚上才会透出海平面,享受那一瞬的平静,鲛人可以躲人类一辈子,可以这样苟且偷生,但我不能,我无法原谅我不计后果“小鲛人,我没有未来了”在无尽海中,我在海神之下长跪不起,我被困于无尽海了。
她的哥哥找到我“出去吧,她编织了个谎言利用了你。”
“殿下,难道牺牲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和顾思念才是海神选中的人,我们应该才是那个救世的神女,为什么死的是她?”
“如果我放弃了,我就不配拥有这未来,但我说过不计后果,也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海洋的愤怒永不平息”慕怀盛回忆她的话“我死了,她不会放过人类的,我感受到刘琼还有一丝魂魄残留,我无法去封印了,所以编造了一个谎言,我会让温知屿去救她的,哥哥拜托你,待她回到海洋,向海神求情。”
这是慕稔桉留在贝壳中的遗言。
从来没有什么好的朋友,只有要惩罚的官吏。
那个水沟里的公主也是假的,她死后是没有尸体的。
“我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这些藏于深海之中的鲛人。”
黑发鲛人是海神的代执者,但他们是为海洋生,而慕稔桉是为了这天下。
“慕依,放下过去,这都是命运,慕稔桉的命运早在很久以前就书写好了,她这么做,为了鲛人也为了你,你若是非得毁灭整个陆地,她不会开心的。”
海神的话语如利刃般麻痹着慕依,原来心痛是这么回事,如万蚁侵蚀。
她以为掌握海神的力量可以一首保护她,可是她死的时候她甚至不在场。
慕依又变回那个没有情绪的人,和顾思念处理海洋的魔化生物,没有刘琼的影响,没有新的魔物出现。
数十年后,温知屿在那座山崖上搭建了木屋,躺在摇椅上总会回想起与她的那一段对话。
“人为利往,你如何阻止?”
慕稔桉看着贪婪的百姓问温知屿。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要相信这世间人的心始终是向善的。”
温知屿不知道明明那么单纯善良的人为何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后来的日子她似乎变了性子,这些疑惑终于在此刻消散。
“管她呢,反正她是顶好的。”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永生花的变化和救他们的红袍。
过去的事情己经发生无法挽回,人们要向前看,毕竟这是好多人拼出的未来。
“再会,海糖。”
桑榆在封印阵前放下一颗糖。
“命运来的真是快,随风一般淌淌经过,又突然止步,等待命中人做出选择”深海里的星星被黑暗吞没,追寻星星的人永远被留在了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