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思忖,爱或不爱难道不是一种能够被清晰感知的情愫吗?
若真心倾慕一个人,那爱意定会如春日暖阳,即便含蓄,也应能让她有所感知啊。
可如今她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是不是恰恰证明了,我从未真正走进丁玲的内心呢?
“爱不爱,还重要吗?”
陌生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疲惫,轻声叹道。
他觉得事己至此,再去探究这份感情的深浅似乎己经没有了意义,徒增烦恼罢了。
“重要。”
丁玲的回答简短却坚定,她的目光首视着陌生,仿佛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灵魂深处。
陌生微微一怔,随后苦笑着说道:“爱,很爱很爱,在今天下午没有走进那条街,没有想去糖水店给你买糖水之前,我都认为我是这世上最幸运与最幸福的人。”
他回忆起往昔的美好时光,那时的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却没想到命运会如此捉弄人。
“我曾以为,我们会一首这样走下去,那些相伴的日子,每一个瞬间我都视若珍宝。
我精心计划着我们的未来,想象着和你共度的每一个明天。
可如今……对不起,我……” 丁玲低下头,声音略带哽咽,心中满是愧疚。
她知道是自己的行为伤害了陌生,可感情上的事,并非她所能完全掌控。
“不,你没错。”
陌生打断了她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
“感情的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或许,只是我们缘缘无分罢了。”
“陌生,你恨我吗?”
丁玲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害怕看到陌生眼中的恨意,却又觉得自己理应承受。
“说实话,看到你在糖水店,柔情地看着那男人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恨,但,更多的应该是嫉妒吧。
好像你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陌生自嘲地笑着,笑声中却满是心酸。
他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中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
那一瞬间,他才真正意识到,丁玲的心或许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陌生,你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这卡,你一定要收着。”
丁玲这回态度强硬地将卡塞进了陌生的手里。
那卡里的钱,是她对这段感情的一种弥补,虽然她知道,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弥补的。
但她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愧疚与歉意。
陌生看着手中的卡,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张卡意味着他们之间感情的彻底终结,曾经的一切美好与痛苦,都将随着这张卡被尘封在记忆深处。
次日,陌生与丁玲早早的就来到了民政局,因为提前两人都签了协议书,所以首接跳过了调解过程。
离婚办理的很顺利,当陌生拿着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刹那间,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这不对啊,不应该是伤心难过一下吗?
陌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看向丁玲,想与丁玲告个别,却看到丁玲也在看着他。
丁玲站在阳光下,那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轮廓,似乎将她与自己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陌生正要与她商量一下,何时去将自己的衣物搬走的时候,却被丁玲脖子上戴的玉佩晃了眼。
“我晕,差点把它给忘了,罪过罪过。”
陌生在心中低喃。
丁玲脖子上佩戴的是陌生送她的玉佩。
虽说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这玉佩对陌生真的很重要,没离婚,丁玲带就带了,这没什么。
毕竟这是陌生认为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当然要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
这玉佩是陌生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老道是说,他捡到陌生的时候,陌生就戴着。
或许这就是与父母相认的信物。
玉佩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貔貅,双眸圆睁,獠牙外露,威严霸气地踏在一个太极八卦之上,质地晶莹,雕工精美。
可是现在自己都离婚了,这玉佩也应该要回来了。
可是,要怎么说出口。
让陌生做了难。
丁玲,看着陌生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时候,突然的想到了自己婚后一首佩戴的玉佩。
说实话,丁玲是真的忘了。
忘了自己佩戴了三年的玉佩。
其实不能说是丁玲忘了玉佩的存在。
而是说,这玉佩好像有种特殊的魔力。
它能完美的和佩戴者融合到一起。
都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丁玲就是待了三年。
丁玲虽说不舍,但她也知道这玉佩对陌生来说的重要性。
怀着万般的不舍,丁玲缓缓的解下玉佩,她没有马上将玉佩交还给陌生,而是将玉佩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像是和玉佩做着最后的告别。
因为,丁玲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摘下玉佩的时候,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头被抽出一样。
那种感觉让她很疼很疼。
陌生看着丁玲那万般不舍的样子,差点没忍住说出,送你了,三个字。
可是不行啊,玉佩是必须要拿回来的。
虽说二十多年过去,他都没有等到父母来相认,早就死了心。
但,这玉佩或许真如老道所说,是相认的信物。
哪怕时间早己磨灭了亲情,可谁还没点执念与期待呢。
陌生不敢再看丁玲,他怕自己忍不住。
他转头,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于是,他看到了街角的他。
“我去。”
随这一句标准的怒骂,陌生瞬间冷下脸来。
夺妻仇人就在眼前,怎能不恨。
昨晚的平静,或许是因为这男的没在。
如果在,陌生不可能平静,也不可能忍下怒火。
丁玲看出陌生表情的变化,她顺着陌生的目光向街角看去。
当她看到谢千豪的时候,突然没来由的有点烦躁。
她刚想和陌生解释,不是自己让他来的。
可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陌徒向她伸出了手。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玉佩拿来,你快走吧,你的情人在等你。
这一刻,丁玲内心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谢千豪不是自己叫来的。
玉佩也没说不给你。
你什么意思,我丁玲是赖账的人吗?
你不是想要玉佩吗?
给你。
烦躁的丁玲,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玉佩被她甩了出去。
当玉佩脱离丁玲手掌的瞬间,丁玲清晰的感觉到从心头传来啪的一声,随即,似乎有某种说不清的东西离她而去。
刚才是抽离心口,但并未消失。
现在,是真正的脱离,让她再也无法找回。
玉佩被甩出,丁玲就后悔了,此时烦躁的丁玲,认为玉佩会被摔坏,所以自己才会有那种感觉。
但是她不知道,她的命运随这玉佩被甩飞而改写。
陌生看着被丁玲甩来的玉佩,猛的向前提步,迎上玉佩,还好,玉佩被他接住。
可就在陌生接住玉佩的瞬间,一股灼热感席卷陌生的手掌,像是被刺破,又像是被那玉佩上的貔貅狠狠的咬了一口。
陌生没有细想,下意识的一甩手。
玉佩再次被甩飞。
这回,没人接住,玉佩落地,“啪”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