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嫁的人是村北的陈斯，他今年二十岁，是大学生，前段时间去山上玩不小心掉到水库里了。”
“你要在他的墓碑前拜祖宗，敬丈夫，再喝了合卺酒才算结束呢。”
我不敢再说话，低头跟着走了。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最前面的白灯笼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我再认真看路，也还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腕上的镯子磕碎了。
村长的脸色很难看：“晦气！”
我连忙说：“岁岁平安。”
“说明我今天一定会否极泰来，陈斯肯定会喜欢我的。”
虽然我是i人，但必要时也是会哄人的。
村长被我几句话哄好了，继续往前走。
但让婆婆扶着我。
我单手扶着婆婆，另一只手藏在了后面。
刚才的镯子扎破了我的手心。
碎片还没时间挑出来，让我的手一直隐隐作痛。
而且周围的人太多了，我的恐慌症慢慢发作。
每走一步，心跳都会快两分。
3
终于走到了陈斯的墓碑前。
这里只留了婆婆一个人，其余的男人都退到后面的大路上了。
我松了口气，呼吸顺畅了很多。
婆婆在准备东西，我看了眼墓碑上的男人。
粗壮的眉毛下是多情的桃花眼。
该说不说，这人长得很在我的审美点上。
想到这里我就叹气：我明明很想谈恋爱，但是每个追我的男人都会让我害怕。
因为谈恋爱就意味着约会，意味着要去人多的地方。
我每次光是想到外出就已经难受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把我关在家里，白天他去赚钱养家，晚上回来一起睡觉呢？
愣神的工夫，婆婆已经弄好了。
“我也要马上离开，除了你之外，仪式是不能见生人的。”
“你的眼睛见过外面的世界，已经没那么纯净了，你去墓碑前面跪着，我把你的眼睛盖上。”
之前婆婆跟我说过，人的眼睛太浑浊，会刺伤阴魂。
暗黑色的绸布蒙住眼睛后，我只能看到依稀的火光，剩下什么都看不到了。
耳边是婆婆渐渐远离的脚步声。
面前是阴森恐怖的墓地。
我没有任何犹豫，扑向墓碑前的酒杯。
“陈斯，我是李楠，今年22岁，比你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娶了我肯定会飞黄腾达，在下面也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平时话太少了，跟死人倒是能多说两句。
很快到了婆婆说的蜡烛燃尽之时。
我喝了面前的酒，另一杯被我倒进了他的坟前。
手一抖，酒洒到了自己的手上。
伤口遇到酒精，我狠狠掐住大腿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面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肩膀忽然被婆婆拍了一下。
“仪式结束了，走吧。”
紧张的气氛顿时没了。
送亲的队伍跟刚才来的时候一样，再次踏上回去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站我后面的男人没了。
再次站到家祠门口。
村长问我：“你身后便是一辈子的家，踏进去就不能出来了，你确定吗？”
我累了一天一夜，现在迫切需要一张床，连忙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