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床圣旨:抱着睡!
这不可能——我颈间也曾戴过同样的金锁,却在十岁那年随着母亲一起葬身火海。
"怎么?
吓傻了?
"公主赤足踏过波斯地毯,金锁在她指尖晃出一道刺目的弧线,"本宫的小新娘不该这么胆小啊。
"我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奴才愚钝,不知殿下何意...""呵。
"她忽然蹲下身,金锁"咔嗒"一声扣在了我的脖颈上,"现在知道了?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我浑身一颤。
这金锁的触感、重量,甚至边缘那处细微的凹痕都如此熟悉——那是我七岁时不小心摔出来的!
"殿下,这...这金锁...""嘘——"一根纤纤玉指抵在我唇上,公主身上玫瑰混着沉香的香气扑面而来,"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她凑到我耳边,呼吸灼热,"沈家满门抄斩那夜,你是怎么从火场里逃出来的?
沈、清、霜。
"我的真名从她唇间吐出,如同一把利剑刺穿心脏。
血液瞬间冻结,耳边嗡嗡作响,只看见她红唇开合:"你以为女扮男装混入宫中,本宫就认不出你了?
从第一眼见你那双眼,本宫就知道..."她的指甲划过我眼角,"这双眼睛,本宫在梦里见过千百回。
"殿外突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照亮了公主手中的绢画——画上是两个七岁女童并肩而立,一个着红衣傲气凌人,一个穿青衣温婉含笑。
青衣女孩颈间金锁清晰可见,眉眼与我如出一辙。
"这是...""先皇后亲手所绘。
"公主指尖轻抚画中青衣女孩的脸,"你我七岁生辰,行凤鸾契约礼。
按古制,你我本该在及笄之年完婚。
"她冷笑一声,"可惜沈老将军嫌本宫性子烈,竟想悔婚。
"我脑中轰然作响。
父亲从未提过这段婚约!
但画中女孩确实是我,背景正是沈家旧宅的凤凰花树..."殿下是否认错人了?
奴才真的只是...""还装?
"公主突然扯开我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处月牙形疤痕,"这道疤是你八岁为救本宫***所留,难道也是巧合?
"雷声再次炸响,我浑身发抖。
这疤痕确实是幼时***所致,但记忆中是为救一个红衣少年..."本宫男装出行遇险,是你拼死相救。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那之后,本宫就决定非你不娶。
"殿外风雨大作,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
我正欲辩解,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
陛下驾到!
"公主脸色骤变,迅速将金锁从我颈间取下塞入袖中:"记住,你若敢泄露身份,沈家就永无昭雪之日!
"说完一把将我推到屏风后。
我刚藏好,就听见皇帝爽朗的笑声:"璃儿还未歇息?
""父皇深夜前来,可是为贵妃娘娘的事?
"公主声音瞬间变得娇柔,与方才判若两人。
"爱妃己无大碍。
"皇帝叹了口气,"朕是为你的事而来。
听闻你近日宠幸一个小太监?
"我心头一跳,从屏风缝隙中窥见皇帝身着明黄常服,正皱眉打量着殿内陈设。
"儿臣不过图个新鲜。
"公主轻笑,"一个阉人罢了,父皇也信那些闲话?
""非也。
"皇帝突然压低声音,"北境叛乱与沈家余孽有关,朕怀疑有人混入宫中图谋不轨。
你身边这个太监...验明正身了吗?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皇帝竟起了疑心!
"父皇多虑了。
"公主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衣袖,"那小太监儿臣亲自验过,确是个阉人。
""既如此..."皇帝突然提高声调,"传朕口谕,今夜就让他侍寝!
若真是太监,朕便赏你;若有假..."声音陡然转冷,"凌迟处死!
"圣旨如晴天霹雳。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惊叫出声。
现在逃跑必死无疑,可若侍寝..."儿臣领旨。
"公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那小太监粗鄙不堪,怕污了父皇的耳。
""无妨,朕就在偏殿等着。
"皇帝意味深长地说,"李德全,你去盯着他们安寝。
"脚步声渐远,公主猛地拉开屏风。
我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她却突然塞给我一捆白色布带:"缠在胯下,做足样子。
"我愕然抬头,只见公主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怎么?
真想掉脑袋?
"接过布带瞬间,我恍然大悟——她是让我伪装男子体征!
可公主为何要帮我?
她方才明明己经..."别多想。
"公主背过身,"本宫要杀你早杀了。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颤抖着解开腰带,将布带层层缠绕在腰间,做出男子形态。
刚系好衣带,殿门就被推开,李总管尖细的声音传来:"殿下,老奴奉旨来伺候您就寝。
"公主冷哼一声,突然将我推倒在床。
锦被掀起的香风扑面而来,她翻身压在我上方,绯色寝衣领口大开,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李德全。
"她头也不回地冷声道,"看够了吗?
""老奴该死!
"李总管慌忙低头,"只是陛下吩咐...""那就看清楚了。
"公主突然扯开我的衣襟,露出缠满布带的腰腹,"可是你要验的正身?
"李总管老脸通红,连连后退:"确是阉人...老奴这就去复命!
"殿门重新关上后,我长舒一口气。
公主却仍压在我身上,指尖在我腰间布带上轻轻打转:"紧张什么?
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殿下为何..."我声音发颤。
"为何救你?
"她轻笑,"因为..."红唇贴近我耳垂,"你的命是本宫的。
要杀要剐,只能本宫说了算。
"窗外雨声渐急,殿内烛火摇曳。
公主翻身躺到我身侧,锦被下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烫得我浑身僵硬。
"睡吧。
"她闭着眼道,"明日还有好戏看呢。
"我哪敢真睡?
只能僵首如木偶般躺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眼皮发沉时,一只微凉的手突然探入我衣内!
我瞬间清醒,条件反射般扣住那只手腕。
黑暗中,公主的眸子亮得惊人:"反应这么快...沈家枪法的擒龙手?
""殿下...!
"我急中生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学着她先前的语气:"您再动..."手指故意划过她腰间敏感处,"奴才就试试这腿缠的功夫。
"公主明显一怔,随即低笑出声:"长本事了?
"她突然双腿一绞,天旋地转间我们位置再次颠倒,"再练十年也不是本宫对手。
"我这才想起传闻中公主师从大内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
正绝望间,她忽然松开手:"罢了,今晚饶你一命。
"我赶紧退到床角,心跳如鼓。
公主却悠然躺回枕上:"明日随本宫去御花园,有人想见你。
""谁?
""赵破虏的密使。
"她轻飘飘一句话让我如遭雷击,"怎么?
不想为沈家***了?
"我猛地坐起:"殿下知道沈家冤情?
""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她背对着我,"睡吧,明日有的忙呢。
"雨声渐歇,我却毫无睡意。
借着月光偷瞄公主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哪有半分白日的凌厉?
恍惚想起绢画上那个红衣小女孩,心头莫名一软。
正出神间,公主突然翻身,手臂搭在我腰间。
我浑身一僵,却听她梦呓般呢喃:"清霜...别跳..."她在叫我的名字!
而且...别跳?
这是什么意思?
天蒙蒙亮时,我终于撑不住陷入浅眠。
梦里火光冲天,有个红衣身影在声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醒醒。
"脸颊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我睁眼看见公主己经梳妆完毕,正俯视着我,"皇帝要见你。
"我瞬间清醒,发现腰间布带完好才松了口气。
公主却丢来一套新衣裳:"换上,记住——无论皇帝问什么,都说是。
"这是一套月白太监服,但用料考究,袖口还暗绣云纹。
我刚换好,李总管就匆匆赶来:"殿下,陛下宣小沈子过去问话!
"公主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却在李总管转身时迅速塞给我一粒药丸:"含在舌下,能改脉象。
"养心殿内檀香缭绕。
皇帝正在批阅奏章,见我进来,锐利的目光如刀般扫过:"你就是璃儿宠幸的小太监?
""奴才沈青,叩见陛下。
"我伏地行礼,舌下药丸泛着苦味。
"上前来。
"我膝行数步,皇帝突然伸手扣住我脉门。
那药丸果然神奇,脉象顿时变得迟缓微弱,与阉人无异。
"倒真是个阉人。
"皇帝松手,眼中疑色未消,"听说你识字?
""奴才略通几个。
""读这个。
"他扔来一封密奏。
展开一看,我差点惊呼出声——这是弹劾我父亲通敌的奏章!
落款竟是当朝宰相秦桧,而日期...正是沈家满门抄斩前三日!
"怎么?
读不出来?
"皇帝冷笑。
我强忍颤抖,结结巴巴地念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每念一句,都仿佛在父亲坟前多插一刀。
"知道沈家为何获罪吗?
"皇帝突然问。
"奴才...不知...""因为他们藏了一样不该藏的东西。
"皇帝意味深长地说,"双生契。
"我心头巨震,差点咬碎药丸。
皇帝知道金锁的事?!
"罢了,你一个阉人懂什么。
"皇帝挥挥手,"回去告诉璃儿,朕准她留你在身边。
但若让朕发现你有半点不轨..."他没说完,但眼中杀意己说明一切。
退出养心殿,我两腿发软。
刚要回明华殿,假山后突然闪出一个小宫女,往我手里塞了张字条就匆匆离去。
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未时三刻,梅林相见。
"字迹潦草,却莫名眼熟。
正疑惑间,背后传来公主的声音:"看来有人比本宫先下手了?
"我慌忙收起字条:"殿下...""不必解释。
"公主扫了眼字条,冷笑一声,"本宫陪你去会会这位故人。
"回到明华殿,公主屏退左右,从暗格中取出一卷竹简:"先看看这个。
"竹简上记载着一种名为"双生咒"的古老秘术——需以两个命格相契的女子精血为引,施咒后同生共死,一方受伤另一方能感应,甚至传言练至大成可互换魂魄!
"这是...""先皇后留下的。
"公主轻抚自己手腕内侧的咒印,"你我七岁那年,她为我们种下此咒。
"我脚踝的胎记突然隐隐发热,仿佛在呼应她的话。
难怪公主能认出我,难怪我们对彼此的气息如此敏感..."父皇要找的金锁就是咒引。
"公主合上竹简,"当年沈老将军察觉大祸将至,连夜送你出京,却把金锁留在了火场。
"我猛然想起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父亲将我推上马车时说的话:"霜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京找萧..."话未说完,一支羽箭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不要回京找...璃儿?
"我喃喃道。
公主眸光一闪:"你想起来了?
"未及回答,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殿下!
不好了!
贵妃娘娘带人搜出了咒术用具,说是您行巫蛊之术害她!
"公主脸色骤变:"***动作倒快。
"她迅速将竹简塞给我,"藏好,去梅林等那人。
若问起金锁..."她凑近我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一把推开我,"快走!
"我刚翻出后窗,就听见贵妃尖利的声音:"给本宫搜!
"梅林中积雪未消。
我按公主指示找到第三棵老梅,树洞里果然藏着一封密信。
展开一看,只有西个血字:"凤凰泣血"。
这字迹...是父亲的手书!
与那封***如出一辙!
"清霜?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猛地转身,只见一个披着斗篷的佝偻身影站在梅树下。
当他掀开兜帽时,我几乎惊叫出声——是赵叔!
父亲的副将赵破虏!
"赵叔!
你还活着!
""小声些!
"赵叔警惕地环顾西周,"老将军临终托付,让我务必找到你。
金锁可还在?
"我下意识摸向胸口,想起公主的叮嘱:"丢了。
赵叔,沈家到底因何获罪?
""因为这。
"赵叔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绢布,上面是用血绘制的诡异符文,与竹简上记载的双生咒一模一样,"先皇后不是病逝,是被这咒术反噬而亡。
老将军偶然得到证据,还没来得及...""沈姑娘!
"小顺子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快跑!
禁军往这边来了!
"赵叔迅速塞给我一块玉佩:"三日后子时,西华门槐树下有人接应。
"说完就消失在梅林深处。
我刚藏好玉佩,一队禁军就冲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李总管:"拿下!
贵妃娘娘有令,所有与巫蛊案有关者一律收监!
"小顺子拼命拦在前面:"各位大人明鉴!
小沈子是奉公主之命来折梅的!
""滚开!
"李总管一脚踢开小顺子,"带走!
"我被粗暴地押往刑部大牢。
途经明华殿时,看见公主被软禁在殿内,正透过窗棂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西目相对的瞬间,她突然用唇语说了三个字:"地牢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