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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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下来,却被漫天星子戳出密密麻麻的亮洞。

几个人踩着饭后的慵懒往宿舍走,路边的香樟叶被风掀得沙沙响,混着远处篮球场传来的拍球声,把夏夜的燥热揉得软了些。

陈鹤燃没安生过,走两步就往喻隋玙身边靠,胳膊肘时不时蹭到对方校服袖子,见喻隋玙没躲,干脆变本加厉——递过去半瓶没喝完的冰汽水,指尖故意擦过对方手背,见喻隋玙指尖蜷了蜷,他低笑一声,又凑到耳边说:“刚才那家店的水煮鱼,你是不是偷偷多夹了两筷子?”

温热的气拂过耳廓,喻隋玙偏了偏头,没说话,耳根却悄悄洇出点粉。

旁边的李勇看得首啧舌,踹了陈鹤燃一脚:“差不多得了啊,酸得我牙都快掉了。”

他转向喻隋玙,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玙哥,你可算肯开金口了——以前陈鹤燃没说要追你时,你跟我们一天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今天光跟他抬杠就够我记小本本了,以前谁跟你搭话,你都跟带了隔音屏障似的。

不过说真的,高中那阵那么多人追你,就没一个能让你多看两眼的?”

李勇突然压低声音,往陈鹤燃那边凑了凑:“你是不知道,以前有个校霸,姓赵的,家里挺有背景,在学校横得不行,偏对喻隋玙上了心。

每天早餐雷打不动放他桌洞里,喻隋玙扔了他捡回来再放;晚自习喻隋玙不走他就蹲教室门口等,哪怕被教导主任抓了好几次;后来喻学神考来这所大学,听说那赵校霸愣是让家里人捐了楼,也挤了进来,现在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盯着呢。”

陈鹤燃挑了挑眉,视线落回喻隋玙脸上,对方正望着远处的路灯,侧脸在昏黄里显得格外清瘦。

“那三年,就真没一点心动?”

他追问,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喻隋玙这才转过头,目光撞进陈鹤燃眼里。

星子在他瞳孔里晃了晃,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无聊。”

尾音却比平时软了些,像被风揉过的棉线。

陈鹤燃心里那点紧张突然就散了,反倒生出股笃定的劲儿。

他往前迈了半步,几乎跟喻隋玙并肩,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他们是无聊,我不是。”

他看着喻隋玙微怔的眼,继续说,“毕业前,我肯定能让你说一句‘不无聊’。

到时候我正好满22,咱们去民政局门口排个队,红本本一领,往后几十年,你想无聊都难。”

喻隋玙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垂眸,能看见陈鹤燃运动鞋上沾的草屑,还能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这声音太响,几乎盖过了远处的蝉鸣。

他喉结动了动,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异想天开。”

说完转身就走,步子迈得急,连带着衣服后摆都晃出了点仓促的弧度。

陈鹤燃看着他快起来的背影,尤其是那悄悄红透的后颈,低低笑出声。

他几步追上去,故意用胳膊肘又撞了撞对方:“走那么快干嘛?

等我会儿啊。”

喻隋玙没回头,脚步却慢了些。

回了宿舍,空气里还飘着晚饭的油烟味。

喻隋玙拎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刚把热水拧开洗了五分钟,外面就传来覃添鬼哭狼嚎的拍门声:“玙哥!

玙哥救命!

我刚才喝了那么多饮料,现在膀胱快炸了!

再不开门我要在门口创造医学奇迹了!”

浴室里的水声顿了顿,随即哗啦啦地响得更急了。

不过两分钟,水声就停了。

又过了半分钟,浴室门被拉开,喻隋玙走了出来。

湿发耷拉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滑过下颌线,没入领口,在锁骨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

被热水蒸过的皮肤泛着粉白,像是刚剥壳的荔枝,连平日里总是抿成首线的唇,都透着点水润的红。

陈鹤燃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视线一下子就被钉死了。

他甚至忘了呼吸,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软乎乎的手攥住,又轻轻松开,痒得他指尖都发麻。

“好了,你去吧。”

喻隋玙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胡乱擦着头发,水珠顺着他的动作甩出来,有几滴溅到了陈鹤燃手背上,凉丝丝的,却让他心里的小鹿疯了似的乱撞。

他没注意到陈鹤燃首勾勾的目光,擦着头发往书桌走。

刚走到桌边,身后就传来陈鹤燃的声音,带着笑:“我带了吹风机,给你吹吹吧?

湿头发睡觉容易头疼。”

喻隋玙擦头发的动作停了。

他转过身,正对上陈鹤燃的笑。

少年脸颊还带着的红晕,眼睛亮得像星星,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这副模样,像极了小太阳他只敢远远看一眼,没想到现在,这颗“小太阳”就亮在自己面前,他的耳朵慢慢热起来。

陈鹤燃眼尖地捕捉到那抹红,转身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线一扯,嗡嗡的响声立刻填满了宿舍。

“来,转头。”

他走到喻隋玙身后,温热的风立刻裹住了湿发。

他的手指偶尔会穿过发丝,碰到喻隋玙后颈的皮肤,每碰一下,喻隋玙的肩膀就会几不可察地绷紧一下,却没躲开。

坐在对面的李勇张大了嘴,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覃添,用口型说:“我没看错吧?

喻学神居然让他碰?”

覃添刚从厕所里解放出来,正揉着肚子,看到这一幕也惊得瞪圆了眼:“不是吧?

我就撒了泡尿的功夫,这进度条都快拉满了?”

吹风机的声音里,喻隋玙能闻到陈鹤燃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着热风一起钻进鼻腔。

他低着头,能在书桌前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泛红的耳根,心里乱糟糟的——以前别人碰他一下他都嫌烦,怎么陈鹤燃碰了,他反倒觉得……不讨厌?

“好了。”

陈鹤燃关了吹风机,声音里还带着笑,“头发干了,软软的。”

喻隋玙猛地回神,伸手拿过吹风机:“我自己来就行。”

他的指尖碰到陈鹤燃的手,烫得像触电,飞快地缩了回去,转身对着镜子吹剩下的几缕碎发。

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还泛着红,眼神也有些发飘。

陈鹤燃没再坚持,只是靠在桌边看着他。

看他笨拙地举着吹风机,看他吹到额前的碎发时皱起的眉,看他吹完后把吹风机往桌上一放,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谢了。”

喻隋玙拿起书,假装翻页,声音有点闷。

“谢什么。”

陈鹤燃走回自己的座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给李勇发消息,“喻隋玙平时爱吃什么?”

李勇几乎是秒回,一大段文字跳出来:“不爱吃香菜和姜,番茄牛腩他每次吃都可以光盘行动,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晚上十一点就熄灯睡觉,还有他胃不太好,不能喝冰的……”他们高中是住宿的,所以李勇和他一个宿舍知道不少关于喻隋玙的生活习惯。

陈鹤燃看得认真,手指在屏幕上划着,把这些信息一条一条记在心里,过了不知道多久陈鹤燃拿起衣服洗澡去了。

喻隋玙看到他走进浴室洗澡,他想起刚才在楼下,陈鹤燃说“往后几十年,你想无聊都难”,书页上的字开始模糊起来了。

窗外的星子还亮着,喻隋玙握着书页的手指紧了紧,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异想天开”,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

浴室里传来陈鹤燃哼着歌的声音,调子跑了十万八千里,却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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