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者的福利
老人的嗓音富有磁性，厚重沉稳，让张少飞跟着安静下来。
“好事儿？”
张少飞看着眼前的原蓝阳市市委书记，现在的河东省第一监狱心理咨询师，挠挠头道：“老张，你可不是厅官了，别打官腔，我都快被这小子吓出心理阴影了。”
老人耐心解释道：“罪犯***，轻则全狱通报批评，重则检察院追责，算***罪。
制止罪犯***，运作的好，不是宣传表彰，就是记功嘉奖。”
老人看着张少飞懵懂的样子，接着道：“张队，你今天虽然受了点惊吓，却给前途铺了一块砖。”
又与张少飞聊了几句，老人转身走到屋内，把两个押解袁岳的小组长撵了出来：“你们回吧，这个事情我接手了，1小时后来接人。”
“那……交给你了，记得把他教育好。”
张少飞打了个呵欠，带着两个罪犯走了，显然对老人非常信任。
屋内，袁岳心中一动。
虽然外面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还隔着一道门，但他听得真真切切，声音仿佛响在耳前一样，就像是加了一个高音BUFF。
这是穿越者福利吗？
袁岳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光头老人回到屋内坐下，他身形偏瘦，慈眉善目，光秃秃的头顶看上去富有智慧。
“请坐。”
引导袁岳坐下后，老人就在他对面椅子坐了下来，接着便无声看着他。
一时之间，咨询室静悄悄的。
没有预想中的长篇大论，也没有冗长的批评教育，袁岳乐得清闲，抓紧时间思考着当下的处境。
两人大眼瞪小眼，什么动静都没有，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袁岳消化了一部分原主遗留的信息，感觉有点儿尴尬，便主动打破沉默：“你不打算教育我一下吗？”
“为什么要教育？
你犯错了吗？”
老人答道。
“呃，没有。
其实，我想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
“我理解。
进来的人，两个人有一双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我跟他们不一样。”
想到原主和自己悲惨的遭遇，袁岳说道。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我这儿吗？”
老人道。
“如你所见，我是被张队扭送来你这儿的，目的嘛！
就是为了防止我再***。”
袁岳说到这里，摸了摸鼻子，嗤笑一声，用手捂住眉头。
“我看你不会***，咨询的目的达到了。”
老人笑笑，厚重的声音充满感染力：“我们可以结束了，这就让人接你回去，怎么样？”
“什么？”
袁岳面露诧异，语调霎那间上扬，他刚熟悉这里安静的氛围，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自由思考而不受监舍环境影响的感觉，并不想这么快回去。
“通常情况来看，男性长久的沉默表示正在思考，摸鼻子代表想掩饰心中想法，瘪嘴笑是觉得自己犯了可笑的错误，用手捂住眉头是想掩盖羞愧的情绪，说话声音上扬则代表愤怒或惊讶……”老人把袁岳进入咨询室后的每个举动分析了一遍，摇摇头接着道。
“你的情绪混乱但不绝望，行为沉默而不消沉，思维清晰，逻辑完整。”
张军露出玩味的笑容：“所以，你根本不想死。”
“问题又回来了，你为什么来这里？”
可怕的老头，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不是都回答过了吗？
当然是因为怕我***…不对，难道他是问我为什来到蓝星，又为什么被人陷害，又为什么……也不对，他不可能知道这些信息，除非他有“读心术”……没那么复杂！
袁岳看着老人纯粹的眼神，坦率道：“显而易见，张队是为了怕我***，才把我送到这里。”
“但你的问题不是他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如果是这个问题，咨询目的确实己经达到了。
“你的问题是我为什么来这里？
呃！
我能不能在这里安静想点儿事情？”
“你很聪明！
为咨询负责的人只能是你，而不是狱警或其他任何人。”
老人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表，转而回答袁岳的问题：“一次咨询一小时，你3点钟过来的，现在还差10分钟到4点，这10分钟时间你随意。”
看着袁岳若有所思的样子，老人起身在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翻看起来，时不时会闭上眼睛皱眉思考。
10分钟一晃而过。
老人拿出一个对讲机，晃了晃笑着道：“十监区张队，十监区张队，这里是心理咨询室，本次咨询己结束，请把来访者带走。”
“我以后还能来吗？”
10分钟的时间，让袁岳心情平静下来，也对眼前的老人产生好奇。
“每周二上午9点，我可以和你面谈一次。
咨询周期看后期效果。”
老人答道：“另外，每次面谈一箱红富士，咨询费你要自己想办法。”
又停顿片刻，他补充道：“好了，你还是决定要来吗？”
袁岳并不是一个喜欢自己独立思考，并下决断的人。
生前，他己经习惯了照领导说的去做。
有时还会因为被领导忽悠，选择干一些傻事儿，比如通宵加班。
老人仿佛看出袁岳的纠结，并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然后用真诚眼光注视着他，仿佛坚信袁岳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种感觉很特别。
袁岳冥冥之中感受到，如果不能再来这里咨询，肯定会后悔。
他坚定点头道：“每周二，不见不散。”
不一会儿，张少飞带着两个罪犯过来，低头看看指向4的腕表，嘿嘿一笑：“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正好1小时。”
“工作嘛，绝不加班。”
老人送几人到屋外，和张少飞聊了几句，挥挥手道别：“张队，那就说好了。
这小子还需要观察，这段时间每周二上午9点咨询一次，麻烦张队抽时间把他卷宗送来一下。”
这工作，不加班，很不错的样子……袁岳跟在狱警后面，再回到压抑的监舍之前，抬眼望了一眼蓝星凌晨4点的星辰，它们是那么遥远那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