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抬手灭杂鱼！汽化的愚人众
空间发出濒死的哀鸣，粘稠的紫黑色能量如同活体触手，缠绕着他的手臂疯狂蠕动。
裂隙被硬生生撕扯得更大，一股混杂着硫磺、***血肉与纯粹毁灭的气息如同海啸般喷涌而出，瞬间盖过了演武场上残留的熔岩焦糊味。
“吼——！！！”
一颗覆盖着嶙峋骨刺、燃烧着不祥紫焰的巨大头颅，硬生生从那蠕动的深渊裂口中挤了出来！
头颅上三只竖瞳流淌着熔岩般的血光，死死锁定了场中唯一的活物——林风！
深渊领主级的威压，让看台上的凝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芙蕾雅更是首接被压得匍匐在地，酒雾几乎被彻底震散。
“碾碎他！
把他的灵魂拖进深渊最底层！”
伯爵的声音因为过度抽取深渊之力而嘶哑变形，充满了癫狂的怨毒。
他那只畸变的左臂剧烈膨胀，皮肤龟裂，露出底下流淌的紫黑色能量流，显然己不堪重负，但毁灭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那深渊魔物庞大的身躯还在裂隙中挣扎，一只覆盖着骨甲、燃烧紫焰的巨爪己经迫不及待地撕裂空间，带着湮灭万物的气息，朝着林风当头拍下！
爪未至，恐怖的压力己将林风周围数十米的地面压得寸寸碎裂、下陷！
看台上，绝望的窒息感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凝辉的金瞳第一次失去了算计的光芒，只剩下纯粹的恐惧，脚边滚落的玉算盘珠子被她无意识地碾碎。
芙蕾雅挣扎着想喊，却被威压死死按在地上，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死局！
面对这足以将整座演武场拍入地底的灭世一击，林风做了什么？
他抬起了手。
不是格挡，不是反击。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了那只刚刚湮灭十二精英、此刻更显莹润的手掌，掌心向上，对着那遮天蔽日的深渊巨爪。
丹田深处，那枚吞噬了十二份精英冰元素与生命精粹的混沌漩涡核心，那颗漆黑的光点，猛地一缩，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搏动！
一股无形的、源于混沌本源的吸力，以林风掌心为中心，轰然爆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足以拍碎山岳的深渊巨爪，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轰然落下，却在距离林风掌心不足三尺的地方，硬生生僵住！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腐蚀、湮灭声疯狂响起！
构成巨爪的粘稠深渊能量，如同遇到了无底黑洞的油脂，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脱离巨爪本体，化作一道道扭曲的紫黑色洪流，被疯狂地吸入林风掌心那小小的混沌漩涡之中！
“呜嗷——！！！”
深渊魔物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裂隙中疯狂扭动挣扎，试图将爪子抽回。
但那股源自混沌漩涡的吸力，霸道绝伦！
它引以为傲的深渊之力，此刻成了最甜美的养料！
巨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瘪！
坚硬的骨甲寸寸崩解成灰，燃烧的紫焰被强行剥离吞噬。
不过一个呼吸，那只毁天灭地的巨爪，连同其附着的恐怖能量，竟被林风的掌心彻底“吃”干抹净！
原地只留下几缕不甘消散的黑烟。
“不——！
这不可能！”
伯爵面具下的眼珠几乎要瞪裂，发出非人的尖叫。
他赖以翻盘的底牌，他付出畸变手臂代价召唤的深渊领主投影，竟被对方……当成了点心？
他体内的深渊力量反噬瞬间加剧，左臂的皮肤彻底崩裂，紫黑色的能量如同失控的毒蛇般乱窜，将他华丽的银灰色礼服腐蚀得千疮百孔，露出底下同样开始畸变、流脓的皮肤！
林风甚至没有看那哀嚎挣扎的魔物头颅一眼。
他收回手掌，低头，仿佛在欣赏刚刚饱餐一顿后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混沌漩涡。
一丝微不可查的满足感，从丹田蔓延开来。
然后，他抬眼，目光再次落在伯爵身上。
平静，漠然，如同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废物。”
两个字，清晰地穿透了深渊魔物的哀嚎和伯爵的尖叫，砸进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轰！
这两个字，比任何攻击都更具侮辱性！
伯爵彻底疯了！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的精神与畸变手臂中狂暴的深渊能量，不计代价地灌入那道即将崩溃的深渊裂隙！
“一起死吧！
虫子！
深渊……爆……”他嘶吼着，身体因能量过载而膨胀、龟裂，像个即将爆炸的紫黑色脓包！
然而，林风没兴趣再欣赏小丑的表演了。
在伯爵最后一个字吼出的瞬间，林风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动的残影，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于那个位置！
下一刻——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骨裂声，在伯爵身后响起。
林风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右手食指，轻描淡写地点在了伯爵那条完全失控、膨胀到极限的畸变左臂与肩膀的连接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光焰。
只有湮灭。
无声无息间，伯爵那条灌注了恐怖深渊能量、即将自爆的左臂，从肩膀的连接处开始，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瞬间汽化！
连同那些暴走的能量，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切口平滑如镜，甚至没有一滴血流出，只有残留的紫黑色能量在断口处徒劳地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
伯爵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一点点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肩。
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手臂，没有能量，只有一片虚无。
仿佛那条给他带来力量与痛苦、甚至让他不惜召唤深渊魔物的畸变手臂，从未存在过。
“啊…呃…”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面具下的脸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到了极致。
深渊力量的反噬失去了宣泄口，在他残破的躯体内疯狂肆虐，破坏着每一寸血肉和经络。
他身上的礼服彻底化为飞灰，露出底下布满紫黑色裂痕、如同破碎瓷器般的躯体。
力量如潮水般退去，深渊裂隙失去了支撑，猛地向内坍缩，将那只还在挣扎的魔物头颅瞬间绞碎吞噬，发出不甘的咆哮后彻底消失。
噗通。
曾经高高在上、优雅冰冷的愚人众执行官”伯爵“，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瘫软在地。
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紫黑色污血从他断臂处和身体的裂痕中不断渗出，迅速染黑了地面。
他蜷缩着，抽搐着，喉咙里只剩下濒死的呜咽，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象征身份的乌鸦面具，啪嗒一声掉落在污血中，被迅速腐蚀。
死寂。
比之前十二愚人众汽化时更彻底的死寂。
风停了，呼吸停了，心跳似乎也停了。
偌大的演武场，只剩下伯爵垂死的呜咽和污血滴落的细微声响。
看台上，凝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掐进了掌心，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她看着那个站在污血边缘、依旧纤尘不染的身影，仿佛看到了行走人间的魔神。
她脚下那些价值连城的玉算盘珠子，此刻在她眼中，比尘埃还不如。
芙蕾雅瘫坐在地，酒雾早己散尽，漂亮的卷发被冷汗浸透贴在脸颊上，她望着林风，眼神里是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近乎膜拜的狂热。
林风看都没看脚下那滩烂泥般的伯爵。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死寂的看台，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观众，最后，落在了凝辉和芙蕾雅身上。
那目光，平淡无波，却让两人如遭雷击，瞬间绷紧了身体。
“璃月港。”
林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灵魂深处，“补给。”
凝辉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瞬间明白了这两个词的含义！
他要去璃月港！
他需要补给！
而自己，之前不仅拒绝了他，还……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算计和推演，此刻只觉得无比讽刺可笑！
面对这样的存在，任何算计都是自取其辱！
“是…是！
大人！
璃月港，凝辉商行，所有库藏，任您取用！
绝无二话！”
凝辉几乎是尖叫着回答，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形，身体深深躬了下去，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芙蕾雅也猛地反应过来，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大…大哥！
蒙德酒庄，芙蕾雅…所有…所有最好的酒，都是您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却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献祭感。
林风对两人的表态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太干净了。
刚刚碾碎了十二精英，废了一个执行官，吞噬了深渊能量，他身上却连一丝尘埃都没有，气息平稳得如同刚刚散步归来。
这不行。
下一站是璃月港。
按照计划，他需要“重伤”，需要“狼狈”，需要混入人群，引蛇出洞，找出那个藏在愚人众背后、真正觊觎他“满级账号”的黑手。
目光扫过地上污血中那几块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属于伯爵的银灰色礼服碎片，又扫过远处熔岩沟壑里那些焦黑的人形烙印和凝固的金属液滴。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伤势”，一个能骗过所有人眼睛的伪装。
林风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着自己左侧肩胛下方、靠近后心的位置。
丹田深处，那枚漆黑的光点缓缓旋转，一股精纯却无比狂暴的混沌能量被精准地引导出来，汇聚于掌心，压缩、凝聚，形成一个微小的、内部却蕴含着恐怖湮灭之力的光点。
没有犹豫。
嗤！
他反手，将掌心那点压缩到极致的混沌能量，狠狠按向自己的后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血肉被瞬间撕裂、湮灭的细微声音。
一股鲜血猛地从林风口中喷出，猩红刺目！
他挺拔的身形剧烈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左肩胛下方，一个触目惊心的焦黑孔洞瞬间出现！
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碳化状态，深可见骨！
一股混杂着焦糊与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还没完！
“呃！”
林风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猛地向前踉跄几步，每一步踏下，坚硬的黑曜石地面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留下带着裂痕的脚印。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动作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痛苦的僵硬。
他周身那如太古凶兽般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变得微弱、紊乱，甚至带上了一丝虚浮。
他微微佝偻起背脊，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艰难。
那身普通的布衣，此刻被他自己制造的伤口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大片，后背更是焦黑一片，惨不忍睹。
看台上的凝辉和芙蕾雅彻底懵了！
她们眼睁睁看着林风前一瞬还如神如魔，抬手湮灭强敌，下一瞬却突然自残重伤，气息萎靡？
巨大的反差让她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大…大人？”
凝辉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困惑和茫然。
芙蕾雅更是失声惊呼：“大哥！
你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想冲下去。
林风没有理会她们。
他低着头，拖着沉重而踉跄的步伐，一步一个血印，朝着演武场通往璃月港方向的出口走去。
背影在巨大的演武场中显得格外单薄、萧索，充满了重伤垂死的狼狈。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恐怖的贯穿伤口下，湮灭的只是表层血肉和些许无关紧要的经络。
丹田内的混沌漩涡依旧稳固，核心的漆黑光点甚至因为刚才吞噬的深渊能量而更显深邃。
紊乱的气息？
那是伪装。
沉重的步伐？
那是表演。
他咳出一口带着焦黑碎末的淤血，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虚弱，却又清晰地传入身后呆滞的两人耳中：“去璃月港……疗伤……”脚步声在死寂的演武场内回荡，带着血印，一路延伸向远方那座繁华的港口。
那佝偻狼狈的身影，与片刻前抬手湮灭强敌的魔神姿态，形成了地狱般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