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我们离婚吧。"

我把离婚协议书重重拍在他办公桌上，三年来第一次这么大声跟他说话。

沈墨寒连头都没抬，修长的手指依然在键盘上敲击着，仿佛我说的不是离婚，而是今天天气不错。

"闹够了就回去。"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风。

闹够了？

我看着这个跟我结婚三年、却从未正眼看过我的男人，心里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昨天晚上，我在他的车里发现了那张验孕单。不是我的，而是属于他的白月光——许清雅。

三年前，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沈家选中了我这个没有背景的孤儿，让我成为沈墨寒的妻子。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温柔，足够体贴，他总会爱上我的。

可是我错了。

他心里住着的永远是那个在国外留学的许清雅。而我，只是一个用来应付沈老爷子催婚的工具人。

"沈墨寒，你听清楚了，我说的是离婚，不是闹脾气。"我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

这一次，他终于抬起了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离婚？"他轻笑一声，"林晚晚，你以为你是谁？三年前如果不是我娶你，你现在还在福利院刷盘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是啊，我是孤儿，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可是这三年来，我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不给他添麻烦。我以为这样就够了，可是在他眼里，我依然什么都不是。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那离婚对你来说不是解脱吗？"我强忍着眼泪，"许清雅要回国了，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沈墨寒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我，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调查我？"

"不用调查。"我从包里掏出那张验孕单，"这是我在你车里发现的。许清雅怀孕七周了，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看到验孕单的那一刻，沈墨寒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晚晚，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打断了他，"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房子车子我都不要，只要你在上面签字就行。"

沈墨寒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疼得皱眉。

"你不能离婚！"他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你知道如果爷爷知道我们离婚会怎么样吗？"

原来他在意的不是我，而是怕沈老爷子知道。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林晚晚！"沈墨寒彻底失控了，"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三年前我能让你从福利院到沈家，现在我也能让你从沈家回到街头！"

我愣住了。

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是因为他话里的信息量。

什么叫他让我从福利院到沈家？

三年前，沈老爷子说是他亲自挑选的我，说我温柔善良，适合做沈家的媳妇。可是听沈墨寒的意思，好像另有隐情？

"什么意思？"我死死盯着他，"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墨寒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没什么意思。总之，你不能离婚，我不同意。"

但是我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三年前的那场相亲，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记得那天沈老爷子来福利院做慈善，恰好看到了我，然后说我很适合给他孙子做老婆。当时我以为是自己运气好，现在想来，处处都透着诡异。

一个豪门老爷子会因为看到一个孤儿就决定让她做孙媳妇？这可能吗？

"沈墨寒，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三年前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在颤抖，"否则我立刻去问爷爷！"

听到我要去找沈老爷子，沈墨寒的脸彻底白了。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掩面，良久才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说！"

沈墨寒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三年前，许清雅意外怀孕了。但是她还要完成学业，不能回国结婚。爷爷催得紧，我又不能告诉他许清雅的事，所以......"

"所以你就随便找了个工具人跟你假结婚？"我接过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冰。

"不是随便找的。"沈墨寒避开我的目光，"我调查过你，知道你是孤儿，没有麻烦的家庭关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长得有点像她。"

这句话像一道雷劈在我头上。

我长得像许清雅？所以这三年来，他每次看我的时候，都是在想另一个女人？

原来我连替身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用来欺骗老爷子的道具。

"那孩子呢？"我强忍着心痛问道，"许清雅三年前怀的孩子呢？"

沈墨寒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流产了。"

我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原来这就是真相。

我这三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我以为自己是灰姑娘遇到了王子，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住了。

"沈墨寒，现在许清雅要回来了，你们的孩子也有了，我这个冒牌货是不是应该退场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沈墨寒想要说什么，但是我已经转身走向门口。

"林晚晚！"他在身后喊我，"你要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地说："去见律师，走法律程序离婚。既然你不愿意好聚好散，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走出沈氏集团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三年了，我终于要做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