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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男主“苏沐阳!发什么呆?”尖利的女声扎得耳膜疼。我低头,

看见自己手里攥着的剧本被咖啡渍泡得发皱,而罪魁祸首王制片正翘着兰花指,

用刚泼完咖啡的保温杯敲着我的桌面,红指甲像淬了毒的刀片。“陆老师的时间你也敢耽误?

”她唾沫星子喷在我手背上,“一个破小编剧,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周围的人都在假装忙,

可我听见了。化妆组的小李在想“王胖子又拿新人撒气”。

场务老张盘算着“等会儿得把陆星辞的休息室空调开高点”。

就连端着茶水的实习生都在默念“千万别溅到我身上”。

这些声音像苍蝇似的在我脑子里嗡嗡转,三年了,自从那场高烧后,

我就成了个行走的收音机,能听见方圆五米内所有人的心声。起初我以为是病没好透,

直到发现能靠这个避开老板的潜规则,躲开同事的背后捅刀,

才明白这是老天爷赏的饭——或者说,是催命符。“还不赶紧给陆老师道歉?

”王制片踹了我凳子一脚。我踉跄着抬头,正对上一道视线。在片场最角落的休息区,

陆星辞陷在黑色沙发里,鎏金衬衫的领口松着两颗扣,露出半截冷白的锁骨。他没看我,

正低头听助理说话,侧脸的线条像被刀雕过,睫毛长到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顶流就是顶流,连发呆都像电影画报。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走过去——不是道歉,

是想听听这位传说中“没心没肺”的大明星,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毕竟,

能让王制片这种势利眼都捧着的人,心思肯定比谁都深。可刚走两步,我突然僵住了。

不对劲。太安静了。刚才还在脑子里吵翻天的声音,在靠近陆星辞三米范围时,

突然像被掐断了电源,戛然而止。我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又往前挪了半步。

还是没声音。不是听不见,是他周围像有个无形的罩子,把所有心声都隔绝了。

这是三年来第一次。我盯着陆星辞的后脑勺,心脏没来由地狂跳。“怎么不动了?

”王制片又开始催,“陆老师脾气好,不代表能容忍你这种废物——”“王制片。

”突然响起的男声打断了她,不高,却带着股冰碴子似的冷意。陆星辞转过头了。

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眼睛。是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极深的黑,

像盛着化不开的夜色。可此刻那里面没什么情绪,就那么淡淡地扫过来,落在我身上时,

我突然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在看我。不,是在打量我。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物件。

“剧本。”他朝我抬了抬下巴,声音比刚才对助理说话时低了些,带着点微哑的磁性,

“哪里有问题?”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那本被咖啡泡坏的剧本,手一抖差点掉地上。

“我、我……”紧张是真的,更让我发慌的是,我完全读不到他的想法。

这种失控感比被王制片刁难更让人恐惧——就像突然被人蒙上了眼睛,

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什么。陆星辞忽然站起身。他很高,走近时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我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钉在原地似的,挪不动脚。他停在我面前半米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我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的细碎灰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

是冷冽的雪松混着点淡淡的烟草味,像寒冬里晒过太阳的被子,清冽又让人莫名心慌。

“第17页。”他忽然开口,头微微低下,说话的热气轻轻扫过我的耳垂,“这里的台词,

逻辑不通。”轰——我的耳朵瞬间就红了。不是害羞,是生理性的战栗。

那点温热的气息像电流,顺着耳廓一路窜到心脏,让我差点腿软。我猛地偏过头,想躲开,

鼻尖却差点撞上他的锁骨。好近。近到能看见他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

能数清他衬衫领口露出的那颗小痣。陆星辞的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他往后退了半步。

这个动作快得像错觉,可我分明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在微微发颤,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自己看。”他把另一本干净的剧本扔给我,声音有点不对劲,

“改不好,今晚别睡了。”说完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像是在逃。我愣在原地,

手里攥着两本剧本,一本湿的,一本干的。耳朵还在发烫,刚才那瞬间的靠近像做梦,

可他指尖的颤抖和喉结的滚动,又真实得不像话。“装什么清高!

”王制片的声音拉回我的注意力,她对着陆星辞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而瞪我,

“别以为陆老师跟你说两句话你就上天了!告诉你,这剧本要是过不了,

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她的心声在我脑子里炸开:等把这小子逼急了,

就让他去给陆星辞“送宵夜”,到时候抓点把柄……我攥紧了拳头。又是这套。

以前在别的公司,就有人想用这招算计我,被我靠读心术躲开了。没想到换个地方,

还是一样的肮脏。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目标是陆星辞。

那个读不到心声、靠近时会让我心慌、自己也会紧张的陆星辞。我低头翻开干净的剧本,

第17页是段男主和男二的对手戏,情绪很激烈。可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刚才他靠近时的眼神,还有那扫过耳垂的呼吸。“还愣着?

”王制片又推了我一把,“去道具间待着改!别在这儿碍眼!”道具间又冷又暗,

堆满了废弃的布景和服装。我找了个破椅子坐下,刚想集中精神改剧本,门突然被推开了。

冷风灌进来,带着熟悉的雪松味。陆星辞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改得怎么样了?

”他问。我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还、还没……”他走进来,反手带上门。

道具间瞬间变得更暗了,只有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天光,刚好照亮他半边脸。他没靠近,

就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靠着堆起来的纸箱。“王制片的话,别往心里去。”他突然说。

我愣住了。“她那个人,就那样。”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我却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在……安慰我?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下去了。怎么可能?

顶流和小编剧,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谢谢陆老师。”我低下头,假装看剧本。他没说话。

道具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撞得胸口发疼。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落在那本被咖啡泡坏的剧本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迈开腿,朝我走过来。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停在我面前,

还是那个半米的距离。“这里。”他伸手指了指剧本上的一行字,指尖很长,骨节分明,

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我屏住呼吸,盯着他的手指,不敢抬头。

他的指尖离我的手背只有几厘米,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点若有若无的温度。“这句台词,

”他的声音又低了些,热气落在我头顶,“太假了。”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里好像蒙着层雾气,看得不真切,可深处又像有团火,烧得我喉咙发紧。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时间好像在这一秒变慢了。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

能看见他瞳孔里我的影子——一个脸红到耳根、眼神发直的傻瓜。他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敷衍的笑,是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漾起点笑意,像冰湖化了个小口子。“怕我?

”他问。我下意识摇头,又点头,傻得不行。他的喉结又滚了一下,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

“晚上九点。”他突然说,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来我休息室。

”我懵了:“啊?”“改剧本。”他说得理所当然,眼神却有点闪躲,“这里太冷,

冻感冒了,耽误拍摄进度。”说完,他转身就走,手在开门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门框,

发出“咚”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了。道具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冷风吹进来,

我却觉得浑身发烫。晚上九点。他的休息室。这八个字在我脑子里盘旋,像魔咒。

我知道这不对劲,王制片还在打坏主意,陆星辞又神秘得让人看不透,我该拒绝的。

可我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想起刚才他靠近时的眼神,还有那声带着笑意的“怕我”。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更让我心慌的是,我突然很想知道,在他那片读不到的寂静里,

到底藏着什么。是和我一样的慌乱?还是别的,更危险的东西?我低头看着剧本,

第17页的台词被我盯出了一个洞。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像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可能正在往一个未知的漩涡里跳。可脚却像有自己的想法,已经开始倒计时。

离晚上九点,还有三个小时。休息室的门是电子锁,按指纹的时候我手指在发抖。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陆星辞的休息室比我想象中简单,黑白灰三色,

连沙发都是冷硬的皮质。他没像在片场那样穿得花哨,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

衬得脖颈线条更利落,坐在书桌前看剧本,侧脸被台灯光圈照着,睫毛像蝶翼。“进来。

”他头也没抬。我关上门,后背贴着冰凉的门板,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门板咚咚响。“剧本。

”他朝我伸手。我把改了两版的剧本递过去,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像触电。

他的手很烫,我的指尖瞬间麻了,赶紧缩回来,假装整理衣角。

陆星辞翻剧本的动作顿了半秒,喉结滚了滚,继续往下翻。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还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我盯着他握笔的手——骨节分明,指腹有薄茧,

写字时手腕转动的弧度很好看。这双手上午揍过人,下午捏过我的手腕,

现在正在剧本上划批注。“这里。”他突然用笔尖点了点某行字,抬眼看我,“情绪太浅,

你没懂他在怕什么。”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更黑了,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我突然想起王制片的话,还有她那些肮脏的心思,喉咙发紧:“我……”“怕王莉?

”他突然笑了,放下笔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头,“她也就这点能耐。

”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对,他听不见我的心声。那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星辞没解释,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我。玻璃杯壁凝着水珠,我接过来时没拿稳,

水洒在虎口,顺着手腕往下流。“笨手笨脚。”他皱眉,转身去拿纸巾。我慌忙想用袖子擦,

手腕却突然被他攥住。隔着一层毛衣,他的指尖还是烫得惊人。力道不重,

却像铁圈似的挣不开。他拿着纸巾的手悬在我手腕上方,动作顿住了。我的呼吸一下子乱了。

他的脸离我很近,台灯光线斜斜切过他的下颌线,能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一点青色胡茬。

他的目光落在我被水浸湿的手腕上,睫毛垂着,看不清表情,可我能感觉到那视线像羽毛,

轻轻扫过皮肤,带来一阵战栗。“别乱动。”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我乖乖不动,

看着他用纸巾一点点擦去水珠。他的动作很轻,像在处理什么易碎品,

指尖偶尔碰到我的皮肤,烫得我差点跳起来。“好了。”他松开手,退开半步,

转身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背对着我,“继续改。”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腕,

刚才被他攥过的地方红了一圈,像戴了个隐形的镯子。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我们没再说过无关的话。他坐在书桌前,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各自对着剧本。

可我根本静不下心,总忍不住瞟他——他思考时会咬着笔杆,会用指关节敲桌面,

会在看到满意的地方时嘴角微微上扬。这些小表情,和他在片场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

十一点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是王制片发来的微信,一连十几条,全是语音,

我点开来,她尖酸的声音差点冲破听筒:苏沐阳!你死哪儿去了?赶紧滚到302房来!

陆老师喝多了,你过来伺候着!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陆老师真看得上你改的破剧本?

识相点就赶紧来,不然明天就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我告诉你,

已经有人看见你进陆老师休息室了,你要是不来,我就对外说你勾引陆老师被赶出来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抖。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能想象出她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肯定以为吃定我了。“删了。

”陆星辞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面前,弯腰看着我的屏幕,呼吸落在我头顶。“她还说了什么?

”他问。我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面没什么表情,

可我却觉得比上午在片场时更冷,像结了冰。“没、没什么……”我想把手机藏起来。

他却突然伸手,指尖悬在我的手机上方,没碰,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念。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咬咬牙,把王制片的语音转成文字,一句句念给他听。

念到“伺候”、“勾引”这些词时,我的声音在发抖,不是怕,是气的。陆星辞听完,

没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信息。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看不清情绪。“别理她。”他放下手机,“剧本改得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就、就这样?”他挑眉:“不然呢?”“她要是真的……”“她不敢。

”他打断我,语气笃定,“明天早上,她会亲自来给你道歉。”我看着他,

突然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走吧。

”他起身,替我拉开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地上,

像一块块补丁。他送我到电梯口,没再靠近,就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

电梯下行的数字慢悠悠地跳着,空气里又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那个……”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看了我一眼,没回答,

反而问:“你口袋里装的什么?”我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枚硬币。

是枚很旧的硬币,边缘都磨圆了,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辞”字。

这是三年前我被混混堵在巷子里时,一个陌生人救了我,临走时塞给我的,说能保平安。

我一直带在身上。“没什么。”我赶紧把硬币塞回去,有点不好意思。

陆星辞的目光落在我的口袋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看穿口袋里的秘密。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吓了我一跳。“进去吧。”他说。我走进电梯,转身想跟他说再见,

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电梯门缓缓关上,把他的身影一点点挡住,

最后只剩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回到住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王制片的威胁,

陆星辞的反常,还有那枚硬币……这些事像一团乱麻,缠得我头疼。我拿出那枚硬币,

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突然发现陆星辞的“辞”,和硬币上的“辞”,好像是同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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