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当老板的像你一样,睡到中午还不起床!”
凌薇把被子用力地掀到地上,冲我抱怨道。
“昨晚和方浩他们喝多了,头疼得厉害,再说那个公司去不去又有什么意义!
房东下个星期就要来收回房子了。”
说着我拉起地上的被子蒙头继续睡。
“江宇,你能不能振作起来?
不要一遇到事情就用喝酒和睡觉来逃避。”
凌薇无可奈何地对我说道。
而我因为心烦就没有回应她,于是她转身离开房间,用力关上房门,只听“嘭”的一声,结婚照的相框掉到地上,玻璃摔得稀碎。。。
我和凌薇结婚七年,当初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选择和我在一起,为此父女彻底决裂。
我也曾争取过,希望得到他的祝福,可每次不是被前台挡在公司楼下,就是被保安轰出去。
终于有一次,我在他公司楼下等了一天,见到他和客户相谈着出来,可等我迎上去就被一顿羞辱,当着前台和客户的面,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学历、没能力、没钱、没背景,幻想着攀上高枝一夜暴富!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离开欧凌集团的,只知道路上撞到了几个行人的肩膀,对于路人的指责和怒骂,我也充耳不闻,像个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街头。
也是从那天起,我默默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让凌父对我另眼相看,也要让凌薇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久,我们如愿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凌父还是没有参加。
随后在父母的资助下,我们贷款买了房。
本来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房贷是绰绰有余的,谁知道我却被奸人陷害,不但被公司开除,甚至上了行业的黑名单。
找工作处处碰壁,总是高不成、低不就。
沉沦半年,靠着父母的资助和凌薇的工资勉强度日。
走投无路后下定决心创业,做起实体和电商,谁知遭遇行业冲击,濒临倒闭。
后来经过各种尝试,虽然生意有了一定起色,但扣除房租和人工以及运营成本,也只能勉强维持运转。
到最后,资金链断裂,连房租都无法承担了。。。
“饭做好了,起来吃饭了,吃完饭我还要去见客户。”
凌薇推开门对我说道。
我靠在床头抽着烟,没有理会。
凌薇沉默了一会儿,眉头微皱,看着地上的相框发呆,接着转身拿来扫帚和铲子仔细扫起碎玻璃。
“失败本就是人生常态,成功才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跌倒了就重新站起来,不能一蹶不振。”
凌薇自顾自地说着,然后捡起地上的结婚照,用纸巾小心地擦拭着。
我猛吸了一口烟,又用力将烟雾吐出,然后把半只烟头揉碎在烟灰缸里。
“哎!
道理我都懂,可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下个星期房租就到期了,还有这个月员工的工资也还没有着落。”
我叹息道。
“总会有办法的,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气馁!”
看着凌薇说话时坚定的眼神,我默默起床穿上衣服。
刚端起碗吃了口饭,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于是我放下碗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
“喂,方浩,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啦?”
方浩是我的大学同学,戴着一副高度的黑框眼镜,典型的理工男,平时话不多,但朋友有事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林川在医院抢救,上午在他的咖啡店里吐血了,是顾客帮忙送到了医院。”
方浩说话时大口喘着气,像刚结束3000米长跑。
我筷子夹起的菜掉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吗?”
凌薇看着我慌乱的样子不免紧张起来。
“林川在医院抢救,我必须马上过去。”
不等凌薇反应过来,我拿起车钥匙就首接冲出门去。
林川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加上方浩,我们是铁三角关系。
林川经营着一家咖啡店,这家咖啡店也是他当初和女朋友认识的地方,后来女孩离开后他盘下了这家店,誓要等到她回来的那天,快10年了!
我们也曾经劝过他,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每次他都是敷衍着答应。
我不知道是怎么开到医院的,从车上下来才回过神。
回想着点点滴滴,林川这几年一首过得不开心,白天忙碌的时候看着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对顾客也是礼貌地微笑着,但一到晚上就烟不离手,还有很多次酒吧打来电话让去接人。
可能咖啡店赚的钱都消费在了香烟和酒吧。
这次,我隐隐感觉不安。
到了手术室门口,林川的父母己经从县城赶到了医院,看着两位老人苍白的头发,我突然感觉嗓子发紧。
安慰了两位老人后,我对着蹲在墙角的方浩说道:“走,去抽根烟。”
方浩看了看我,默默起身和我朝医院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方浩接过我递出的烟,手指没有夹紧掉到了地上,我急忙重新递上一支,他向我摆了摆手,默默捡起地上的烟点然后深吸了一口,往窗外长长吐气。
一时,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是肺癌,!”
方浩又向窗外长吐了一口烟后说道。
我诧异地看向方浩,他始终望着窗外,并没有看我,从他的表情我知道情况很不乐观。
我熄灭了快燃到手指头的烟,又从烟盒抽出两支递向方浩,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便独自点燃了一根。
窗外这时还在下着小雨,阴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太阳,冰冷潮湿的空气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你看多少能不能再借我一点,年底我拿到工资就还你。”
走廊里传来林川父亲的声音,透过墙角我看到他挂掉电话后落寞的表情。
我皱紧眉头,疑惑地看着方浩。
“医院在催缴手术费,总共需要10万,林川父母因为走得急,只筹到4万交到医院。
我最近刚买房,公司又搬迁和装修,只拿的出3万,现在还差3万。”
方浩看了看走廊的方向,无奈地低声说道。
听完方浩的话我又是心头一紧,默默掏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叼在嘴上,烟盒被我握在手里捏了又捏,最后变成一颗球扔到了垃圾桶里。
随即,我点燃了这最后一支烟,深吸一口,下定决心地说道:“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