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舟,一个平平无奇的跑腿小妹。工作就是端茶倒水,复印跑腿,拿着微薄的薪水,
听着老板画的大饼。直到那天,一杯滚烫的咖啡浇在我手上,我突然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
假惺惺的上司,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锅甩给我。笑眯眯的同事,背后琢磨着怎么抢我的功劳。
连楼下看门的保安大叔,都在心里给每个路过的女同事的腿打分。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吵。
一开始,我觉得这是诅咒。后来我发现,这是对付脑残和戏精的终极武器。既然你们都爱演,
那我就做那个亲自给你们拆台的观众。1.这世界,突然就吵了我叫喻舟,
月薪三千五的跑腿。工作内容,
包括但不限于给全公司二十多号人拿外卖、送文件、换打印机墨盒,
以及在女上司丁姐的兰花快死的时候,给它浇水。这份工作唯一的优点,
就是能让我清晰地认识到,人类的本质,就是一台复读机。“小喻,帮我拿下快递。
”“小喻,这份文件送到17楼。”“小喻,咖啡。”我像个没有感情的NPC,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任务。直到周三下午。新来的实习生安琪,捧着一杯美式,脚下一个踉跄,
整杯咖啡精准地泼到我正在整理文件的手上。滚烫。针扎一样的疼。“啊!对不起对不起!
喻舟姐,我不是故意的!”安琪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眼睛又大又圆,此刻正噙着泪水,
看起来快碎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个陌生的声音,
尖锐又清晰地在我脑子里响起。妈的,这死丫头反应怎么这么慢,还不赶紧喊疼,
好让我表现得更愧疚一点。这文件可是丁姐急着要的,弄湿了正好,锅甩给她,完美。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安琪。她脸上还是那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嘴里还在道歉。“喻舟姐,
你没事吧?你的手都红了!”红了才好,不然怎么显得我不是故意的。
这人力资源部的招聘眼光真差,招这么个土包子来当跑腿,拉低公司档次。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不是幻觉。我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
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我的直属上司丁姐,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来,
一脸关切地拉起我的手。“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喻你没事吧?”她嘴上关心着我,
我脑子里却响起了她冷漠的声音。烦死了,什么事都赶在一起。安琪这丫头倒是机灵,
知道借题发挥。正好,下午跟裴少开会的资料还没准备好,就让喻舟加班弄,算她将功补过。
丁姐拍了拍安琪的肩膀,语气温柔。“安琪也别慌,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小喻,
你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工作先放放。”赶紧去,别在这儿碍眼。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一个演得情真意切。一个演得宽容大度。他们脸上的表情,和他们心里的声音,
像两部完全不搭调的电影,在我脑子里同时播放。嘈杂,混乱,又无比荒谬。我没说话,
抽出被弄湿的文件,把没被波及到的部分理了出来。然后,我抬起头,看着安琪,
把那些还没完全湿透的文件递给她。我说:“这些还能用,你拿去复印一下吧。
丁姐下午开会急着要。”安琪愣住了。她什么意思?不应该哭哭啼啼去处理伤口吗?
怎么还把文件给我了?丁姐也皱了下眉。这丫头今天怎么转性了?
我把烫红的手揣进口袋,语气平静。“安琪,咖啡是你泼的,文件是你弄湿的。
后果你来承担,很合理吧?”“我……”安琪的眼泪真的掉下来了。
她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一个跑腿的!周围的同事们,
脑子里的声音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响起来。哇,有戏看。小喻今天吃枪药了?
平时不是闷葫芦吗?安琪这下踢到铁板了,哈哈哈。我感觉我的脑袋快炸了。
我不再理会她们,转身走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背上的灼痛感。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这世界,突然就吵了。而我,好像是唯一的听众。
2.谁是那只“小白兔”自从能听到心声后,上班对我来说,就成了一场大型黑色幽默剧。
安琪成了我重点观察的对象。她就像个行走的弹幕发射器,脸上笑嘻嘻,心里MMP。早上,
她端着自己做的三明治到我工位。“喻舟姐,早上好呀!我自己烤了点面包,你尝尝?
”声音甜得发腻。我脑子里的声音却是:哼,吃吧吃吧,
吃完今天帮我把那堆报销单给贴了。反正你就是个跑腿的,闲着也是闲着。我接过三明治,
当着她的面,掰了一半,递给旁边工位的保洁阿姨。“阿姨,你肯定没吃早饭吧,这个给你。
”然后,我把剩下的一半,扔进了垃圾桶。安琪的笑容僵在脸上。“喻舟姐,
你……”她什么意思!居然把我辛辛苦苦做的三明治给一个扫地的?还扔了?
我面无表情地抽出两张湿巾,擦了擦手。“不好意思,我对酵母过敏。”安琪的脸,
青一阵白一阵,比公司的打印机自检色谱还精彩。整个上午,
我脑子里都循环播放着她对我的亲切问候。喻舟这个贱人!给脸不要脸!等着瞧,
今天下午的月度总结会,有你好果子吃!我没理她。下午两点,月度总结会。
丁姐坐在会议室首位,清了清嗓子。妈的,这个月的业绩又没达标,
一会儿大老板问起来怎么说?算了,先把锅分出去。她翻开PPT,开始念稿。讲到一半,
她话锋一转。“上个月,我们重点跟进的‘璀璨之星’项目,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
导致客户不太满意。这个问题,主要责任在……”她的目光,
在我们几个底层员工身上来回扫视。我听见安琪的心声,激动得快要起飞。来了来了!
快点名!快说喻舟!上次那个合同初稿就是她送的,丁姐只要提一句,这锅她就背定了!
丁姐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办公室里一片死寂。丁姐开口了:“主要责任,
在于我们前期的市场调研不够深入。小喻,你作为项目的辅助人员,接触了不少一手资料。
你来说说,你有什么看法?”先把她架起来,让她说两句。她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到时候大老板怪罪下来,她就是第一责任人。我站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她给我挖的坑。
要是以前,我肯定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但现在,我听着她和安琪心里的小算盘,只觉得好笑。
我说:“丁姐,我觉得您说的对。市场调研确实是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我先捧了她一句。丁姐的嘴角微微上扬。算她识相。然后,我话锋一转。“不过,
我记得很清楚。项目初期的所有调研数据,都是安琪整理的。
当时她还拿给我看过一份最终报告,说数据非常完美,前景一片大好。那份报告,
丁姐您这里应该有备份吧?”我的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安琪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她怎么知道那份报告?我明明只给了丁姐!
她想干什么?丁姐的脸色也变了。这死丫头,居然把安琪拖下水!
那份报告是我让安琪“优化”过的,真要拿出来,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吗?我看着她们俩,
心里一片平静。以前,我总觉得职场像个黑箱,我看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现在我明白了。
哪有什么黑箱。不过是一群人,揣着见不得人的心思,玩着自以为高明的游戏。而我,
现在是唯一那个,能看到他们底牌的玩家。3.送上门的“烫手山芋”会议室那件事之后,
公司里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没人再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透明人。安琪更是躲着我走,
连眼神都不敢跟我对视。当然,她心里的弹幕从没停过。喻舟这个毒妇,
肯定在背后偷偷调查我!不行,我得找个机会,让她彻底翻不了身!机会很快就来了。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丁姐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她递给我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喻,这里是‘盛华集团’裴总的合作意向书。非常重要,
你现在立刻、马上,亲自送到裴总手上。”我脑子里,丁姐的心声和她的话形成了鲜明对比。
裴家那个小太子爷,出了名的难伺候。脾气古怪,最喜欢刁难人。之前派去的人,
不是被骂回来,就是连门都进不去。安琪这丫头出的主意不错,让喻舟去碰这个钉子。
她一个跑腿的,肯定办砸。到时候,我就有理由把她踢出去了。我接过档案袋,
入手沉甸甸的。“丁姐,送到哪里?需要预约吗?”丁姐摆摆手,一脸“我相信你”的表情。
“裴总就在环球中心的‘云顶’会所。他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没有预约。你自己机灵点,
想办法见到他。”想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能进云顶的门就算她厉害了。
我点点头:“好的,丁姐。”走出办公室,安琪立刻凑了上来,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
“喻舟姐,你要去送文件吗?是给盛华的裴总?”哈哈哈,去吧去吧,快去送死吧!
我可是打听过了,那个裴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尤其是穿得土里土气的女人!
喻舟今天穿的这身,简直就是行走的避雷针。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今天穿的是一件普通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喻舟姐,我跟你说哦,裴总这个人特别讲究。
你这样去,可能会被拦在门外的。我之前听同事说,他喜欢喝手冲的‘瑰夏’咖啡,
而且必须是92度的水温。你要是能带一杯过去,说不定他会高看你一眼。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心里却在狂笑。蠢货,快信我!裴少有严重的咖啡因不耐症,
一口都不能喝!你提着咖啡过去,他能当场让你滚蛋!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我看着她,
心里叹了口气。演得这么卖力,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我说:“是吗?谢谢你啊,安琪。
你真是个好人。”对对对,我就是好人,你快去送死吧!我拿着档案袋,走出了公司。
到了楼下,我没有去买什么“瑰夏”咖啡。我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买了一瓶冰镇的无糖苏打水。然后,我打车,直奔环球中心。云顶会所,
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我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安拦住了。“女士,
请出示您的会员卡。”我摇摇头:“我没有会员卡,我来找裴总,送一份紧急文件。
”保安面无表情:“没有预约和会员卡,不能入内。”果然。我没跟他们纠缠,退到一边,
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搜索。我要找的,不是裴少的喜好。而是他的……黑料。十分钟后,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八卦新闻,笑了。然后,我拨通了丁姐给我的,
那个据说永远打不通的裴总的私人电话。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
一个很不耐烦的男声传来:“谁?”我说:“裴总你好,我是恒信广告的员工,我叫喻舟。
我这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必须当面交给您。”“没空,不见。
”电话那头的人准备挂断。我立刻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裴总,您真的不见吗?
我刚刚在会所门口,好像看到星辉娱乐的那个小明星赵冉冉了。她穿的裙子,
和上周娱乐头条上,从您车里下来的那个女孩穿的,一模一样。”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十秒钟。那个男声,咬牙切齿地从电话里传来。“你在哪儿?
”我看着会所门口的摄像头,微微一笑。“我就在门口,穿着灰色卫衣。
”4.裴少的“特殊癖好”我被带进了云顶会所。领路的服务生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勇闯魔王城的新手村村民。会所内部装修得金碧辉煌,但我没心思欣赏。
我被带到一个包厢门口,服务生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溜得比兔子还快。我推开门。
包厢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身形挺拔。
听到我进来,他转过头。长得确实很帅,剑眉星目,就是脸上结着一层冰,
好像谁都欠他八百万。这就是裴少,裴川。他没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我脑子里,他的心声清晰地响起。这就是那个打电话威胁我的女人?穿得像个送外卖的。
胆子倒是不小。赵冉冉那个蠢货,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来堵我的?妈的,真麻烦。
我把档案袋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裴总,这是您要的合作意向书。”他没看文件,
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双臂环胸。“你叫喻舟?”名字也土。
恒信怎么派了这么个货色过来?丁洁是脑子进水了吗?“是。”“刚才在电话里,
你威胁我?”我看她怎么狡辩。要是敢说个‘是’,我立马让她从这个行业消失。
我摇摇头:“裴总,您误会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我偶然看到的客观事实。毕竟,
如果赵小姐在这里跟您闹起来,传出去对您的声誉不太好。”他的眉毛挑了一下。呵,
嘴皮子还挺利索。客观事实?说得比唱得好听。他没再纠缠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
“丁洁让你来的?”“是。”“她没告诉你,我有什么规矩?”让我猜猜,
丁洁那个老狐狸肯定没安好心。估计是想借我的手,把这个愣头青给开了。
我说:“丁姐说,您不喜欢被打扰。”裴川冷笑一声。何止是不喜欢被打扰。
他突然指了指茶几上一个精致的玻璃果盘。“我渴了,给我剥个橘子。
”让我看看她什么反应。要是哭哭啼啼或者甩脸子,就直接让她滚。要是真的剥,
那也太没骨气了,一样让她滚。我看着他。这人真是无聊透顶。我没动。我说:“裴总,
我的工作是送文件,不是剥橘子。如果您需要这项服务,可以按会所的服务铃。
”裴川的眼睛眯了起来。有意思。居然敢拒绝我。他没发火,反而像是来了兴趣。“行,
文件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先让她走。我倒要看看,丁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叫喻舟的,有点意思,不像以前那些哭哭啼Doh或者谄媚的女人。我点点头,
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走到门口,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裴总,友情提醒一句。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询问。我指了指我的太阳穴。“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痛,
而且是毫无征兆的刺痛?”裴川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心里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愕。
她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老毛病了,连我的私人医生都查不出原因。她……她到底是谁?
我把来之前买的那瓶无糖苏打水,放到门边的柜子上。“咖啡、茶、功能性饮料,
这些东西,您最好都别碰。您不是咖啡因不耐受,您是咖啡因过敏。前者是肠胃反应,后者,
是会要命的神经性反应。”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裴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脸色变幻不定。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不是因为我懂医。是因为刚刚进门的时候,
我听到他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妈的,头又开始疼了。出门前不该喝那口茶的。
安琪说他咖啡因不耐受。他自己觉得是喝茶导致的头痛。只有我知道,
这两者指向同一个真相。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关于他身体的秘密。而我,
只是把它说了出来。5.安琪的“天才计划”我回到公司时,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里只有丁姐和安琪还在。看到我,安琪第一个冲了上来,脸上写满了“关切”。
“喻舟姐,你回来啦!怎么样怎么样?见到裴总了吗?他没为难你吧?
”她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应该哭着被赶出来吗?看她这表情,
不像是受了委屈啊。难道……她连门都没进去,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一定是这样!
丁姐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抱着胳膊,一脸严肃。“小喻,文件送到了?
”肯定搞砸了。正好,明天周一例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辞退。杀鸡儆猴。
我点点头:“送到了,裴总亲手收下的。”安琪的笑容凝固了。“亲……亲手?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见到裴少?难道她真的带了咖啡去?裴少没把咖啡泼她脸上?
丁姐的眉头也拧成了疙疙瘩瘩。“他……没说什么?”这不合常理。裴川那个刺头,
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说:“裴总一开始是不太高兴,不过后来聊了几句,就好了。
”“聊了几句?”安琪的声音都变调了,“你跟他聊什么了?”她一个跑腿的,
能跟裴少聊什么?聊今天外卖哪家好吃吗?贱人,肯定是在吹牛!我看着安琪,
故意停顿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聊咖啡因过敏的临床表现和神经性并发症而已。
”我说完,安琪和丁姐都愣住了。她们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听我讲天书。我没再理她们,
回到自己工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第二天是周六,我好好睡了个懒觉。
但到了周一下午,丁姐突然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所有人,本周五,
公司将在‘水云间’温泉山庄举办团建活动,全体员工必须参加。群里立刻一片欢呼。
只有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立刻听到了身边工位,安琪和她小姐妹的微信聊天心声。
安琪:计划通!我已经跟丁姐说好了,这次团建,就是给喻舟准备的鸿门宴!
小姐妹:什么计划?安琪:我打听到了,裴少这周末也会去水云间!
我已经买通了山庄的服务员,把喻舟的房间安排在裴少隔壁!而且,
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小姐妹:什么大礼?安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
这次我要让喻舟身败名裂,自己卷铺盖滚蛋!我放下手机,揉了揉额头。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又是裴川。又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我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跑腿,等攒够了钱就走人。但现在看来,
我不把这些戏精的舞台拆了,他们是不会让我安生的。行。你想玩,我就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