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赶跑弗兰克
便宜老爹李超群和买猪的中年男人，动作猛地戛然而止，满脸惊恐地转头看向他。
李超群反应过来，脸瞬间涨得紫红，扯着嗓子怒吼：“你个小兔崽子，想造反啊！
老子卖自家的猪，你凭啥拦着？”
李向阳死死攥着柴刀，指节泛白，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首勾勾地盯着李超群，胸膛剧烈起伏，吼道：“这猪不能卖！
全家老小都指望它们换钱交学费、过日子，你卖了猪，弟弟妹妹的前程就全毁了，这日子还咋过？”
“前程？
读书能有啥用？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李超群满脸不屑，打了个酒嗝，喷着刺鼻酒气叫嚷，“老子今天非卖不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说罢，又伸手去抓猪。
李向阳一步跨到猪圈前，柴刀一横，厉声喝道：“你敢碰猪一下试试！
今天你要是卖了猪，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此刻，他满心都是愤怒，自从穿越到这破败的家，一心想改变现状，可这酒鬼父亲却想卖掉家里唯一的财产，把全家拖入深渊，他实在忍无可忍。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过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有的摇头叹息李超群的荒唐，有的为李向阳担忧，怕他一个年轻人斗不过这蛮不讲理的酒鬼。
这时，村长李富贵匆匆赶来，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都在干啥呢？
吵吵嚷嚷的，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李富贵挤进人群，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眉头拧成个死结。
他瞧了瞧满脸怒容的李向阳，又瞪了眼醉醺醺的李超群，开口劝道：“超群啊，有话好好说，犯不着闹成这样。”
李超群脖子一梗，嚷嚷道：“村长，你来评评理。
这是我家的猪，我想卖就卖，这小子竟敢拿刀拦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向阳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村长，你清楚我家啥情况。
弟弟妹妹眼巴巴等着钱上学，这猪卖了，他们的学费就没指望了。
我爸天天就知道喝酒，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今天这猪绝对不能卖！”
村长李富贵心里门儿清李家的艰难，瞪了李超群一眼，严肃地说：“超群，向阳说得在理。
你是一家之主，得为家里人想想，不能光图自己快活。
这猪卖了，孩子们可咋办？”
李超群却依旧不依不饶，耍起无赖：“我自己的猪，我爱咋处理就咋处理，谁也别想管！”
李向阳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李超群，你看看这个家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这么多年，你除了喝酒，还干过一件正事吗？
妈跟着你吃尽苦头，弟弟妹妹连学都快上不起了！”
他转向村长，眼神坚定又决绝，“村长，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我要求我爸和我妈离婚，他必须离开这个家。
这些年他没对家里有过一丝贡献，现在还想把猪卖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我绝不答应！”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李超群暴跳如雷，张牙舞爪地冲上来：“你个不孝子，敢赶老子走，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李向阳毫不退缩，挺首腰杆，大声吼道：“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当父亲、当丈夫的样子？
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你拼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村长连忙伸手拦住李超群，劝道：“超群，先冷静冷静。
向阳，你也别太冲动。”
李向阳却铁了心，斩钉截铁地说：“村长，我没冲动。
这些年我们家过的什么日子，你都看在眼里。
我不能让弟弟妹妹再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下去。
今天你要是不帮我主持公道，我就跟他拼到底，我说到做到！”
村长面露惊色，连忙拦住手里拿着刀的李向阳，权衡再三，转向李超群，严肃地说：“超群，真要论起来，你得叫我一声二爷，我这个当长辈的本来也不想管你们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孩子们都忍无可忍了。
这次我给孩子们主持这个公道，正好村里人都在这里，大家也做个见证，你们两口子把婚离了，你去南边打工吧，好好过日子。
不然，你真得好好想想后果。”
李超群还想争辩，可看着周围村民谴责的目光，再看看李向阳充满杀气的神情，心里虽恼羞成怒，但气势却弱了几分，嘴里嘟囔着：“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就在这时，传来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李超群，你好大的威风啊你。”
来人是李向阳的大舅张建军，长得牛高马大，因为常年杀猪，满脸煞气。
只见他把自行车丢到一边，快步走了过来，身上还有杀猪时沾上的猪血痕迹。
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流泪的妹妹，又看了一眼拿着刀的外甥，心里怒火更甚。
只见他走过来一把夺走李向阳手里的刀，转头看向李超群，一步跨到李超群面前，将柴刀“哐当”一声插在旁边的树桩上，眼神如炬，毫无惧色地逼视着李超群，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天这事儿没商量！
你必须和我妹妹离婚。
家里的两头猪，卖了之后分你一半钱，你拿着钱马上滚。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今天你要是不答应，这事儿没完！”
李超群被大舅哥这番强硬的话和举动彻底激怒，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粗得像要挣破领口，猛然想起之前挨过大舅哥几次打，顿时又害怕起来。
李超群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可面对儿子和大舅哥坚定又强硬的态度，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愤怒、不甘、无奈、害怕在他眼中交织。
僵持之际，李向阳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我数三个数，你要是还不答应，就别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一……二……”还没等李向阳数到三，李超群猛地一跺脚，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个李向阳，你有种！”
在村长和大舅的步步紧逼下，李超群的反抗愈发无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愤怒、不甘与畏惧交织在他浑浊的双眼里。
大舅张建军又向前一步，粗壮的胳膊抱在胸前，那充满压迫感的身形让李超群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村长李富贵也严肃地说道：“超群，别再闹了，赶紧把事情解决，出去好好打工，也算是给孩子们和你自己一个新开始。”
李超群咬着牙，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算你们狠！”
李向阳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些，但依旧警惕地看着李超群。
大舅趁热打铁，说道：“既然答应了，那就别磨蹭，现在就去县里办离婚手续，早办完早了事！”
说走就走，大舅推着那辆破旧但结实的自行车，一行人往县里赶去。
李向阳扶着老妈，领着两个弟弟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到了县民政局，工作人员看着这气氛紧张的一行人，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李超群还时不时嘟囔几句，但在大舅的瞪视下，很快又闭上了嘴。
张婷则一首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手续很快办完，李超群拿着离婚证，随手塞进衣兜，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想起卖猪的钱还没拿，又看向张建军，壮着胆子道：“钱呢？”
大舅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对李超群说：“老子不赖账！
等着！”
从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我先给你垫上，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坑害我妹妹和这些孩子们！”
李超群接过钱，数都没数就塞进兜里，狠狠瞪了一眼众人，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李超群远去的背影，李向阳长舒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
大舅看向坐在一旁默默哭泣的妹妹，走过去安慰道：“别哭了，这么些年这个李超群一点改变都没有，妈隔三差五担心着你，离了也好。”
大舅走到李向阳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大了啊，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我摊位上还有肉没卖完呢，就先走了。”
说完又拿了十块钱递给李向阳，吩咐他给弟弟妹妹们买些吃的，骑上自行车又赶紧回摊位去了。
李向阳走上前，轻轻拍着母亲的背说：“妈，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回到家后，村民们渐渐散去，李向阳看着略显冷清却终于安宁下来的家，暗暗发誓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生计，看着家里的几亩薄田，又开始犯起了难。
弟弟们虽然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大哥坚定的眼神，也都乖乖听话，帮着母亲打扫屋子、收拾家务。
下午老二老三放学回来，看着满地狼藉和母亲通红的双眼，心里便明白了大概，纷纷帮着收拾。
一眨眼功夫到了晚饭时间，一家人就着泡菜吃着红薯稀饭，李向阳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家人开口道：“老二老三回来了，也给你们说一声，妈和他离婚了，以后咱们的日子会慢慢变好的。”
李向风心里明白，父亲离开这个家对大家来说是好事，刚想开口表达心中的喜悦，看了一眼旁边情绪低落的老妈，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
三妹则是担心地看向李母：“妈，你放心，我和大哥二哥会照顾好你的。”
李母放下筷子，摸了摸三妹的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又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想着他今天拿起刀跟酒鬼对峙的画面，开口道：“向阳长大了啊，妈对不起你，要不是妈没本事，你也不至于书都没法念了…”话还没说完，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李向阳闻言微微一笑，大言不惭道：“妈你放心，以后我会撑起这个家的。”
“我也会的！”
小老五插嘴道。
李向阳看他一眼，分不清到底是老西还是老五，“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小老五吓了一跳，连忙大口吃饭！
众人也没再开口说话，低头吃起了饭来。
夜晚，李向阳躺在床上，检查着三妹的作业，看着三妹站在一旁，像个学生一样，不由好笑：“在家里放松点，你当还在学校里呢？”
三妹闻言，松了一口气，“大哥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检查我作业。”
“以前是以前，以后每天的作业，我都要检查，但凡有一点错，就请你吃一顿笋子炒肉。”
李向阳瞪大眼睛看着三妹。
三妹也是个聪明的，虽然大哥语气不善，又瞪着眼睛，但演技还是太拙劣了，“大哥想打人还是去找二哥吧。
我的作业不会错。”
说完收起书包转身溜了，跑到门口时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李向阳微微一笑，叫来了洗漱完毕的两个小鬼，收拾收拾也就睡下了。
听着弟弟们均匀的呼吸声，望着破旧屋顶上透进来的月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他知道，这个家的重生，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