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炸飞的"尾巴"和成精的猪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边——林晓芸不在炕上。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夹杂着王德贵那标志性的公鸭嗓："程淮生！
太阳晒***了还不起来？
跟我去公社交代问题！
"程淮生一个激灵坐起身，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撕通知书、晓芸跳井、井水发光...他抓过床头的旧衬衫套上，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硬物。
是那块从井壁上抠下来的蓝色晶体。
他犹豫了一下，把晶体塞到了炕席底下。
"来了！
"他应了一声，拉开门闩。
王德贵穿着一条崭新的蓝布裤子站在门口，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抖动。
他身后站着两个民兵，腰间别着麻绳，一看就是来抓人的架势。
"王书记，早啊。
"程淮生故意打了个哈欠，"这么急着请我去喝茶？
""少油嘴滑舌！
"王德贵一把揪住程淮生的衣领，"昨晚你搞封建迷信，破坏国家高考制度，还炸了公社的沼气池！
数罪并罚，够你喝一壶的！
"程淮生皱眉："沼气池是我自己建的，怎么成公社的了？
""你！
..."王德贵一时语塞，转而吼道，"少废话！
带走！
"两个民兵上前扭住程淮生的胳膊。
他正要挣扎，突然听见林晓芸的声音从屋后传来："淮生哥！
猪...猪不对劲！
"程淮生趁机甩开民兵，朝屋后跑去。
王德贵骂骂咧咧地跟上："又想耍什么花招？
"猪圈前，林晓芸脸色苍白地指着圈里。
五头猪排成一排，头朝同一个方向，像士兵听到号令般整齐。
更奇怪的是，它们的毛发全部竖起，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静电蓝光。
"这是..."程淮生眯起眼睛。
前世的知识告诉他，这是强电磁场中的生物反应。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口井——井水再次泛起微弱的蓝光。
王德贵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大变："妖、妖怪啊！
程淮生，你养的是什么鬼东西！
""科学现象而己。
"程淮生平静地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猪群对电磁场的敏感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这意味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
"放屁！
"王德贵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啪"地拍在程淮生胸口，"这是公社的决定！
你养的这些资本主义尾巴，今天必须割掉！
"程淮生扫了一眼——是一纸命令，要求立即宰杀他家的猪，理由是"可能危害社会主义生产安全"。
林晓芸一把抓住王德贵的手腕："王书记！
这猪是我们娘家给的嫁妆买的，杀了我们怎么活啊？
""活该！
"王德贵甩开她，"谁让你男人撕通知书？
谁让你们搞封建迷信？
"他朝民兵一挥手，"动手！
把猪拖出来宰了！
再把那口妖井填了！
"程淮生挡在猪圈前："王德贵！
你别太过分！
现在是1978年了，上级都在讲实事求是！
""哟，还知道讲政治？
"王德贵冷笑，"我告诉你，在这红旗公社，红旗大队，我就是政治！
我就是天。
"说着从民兵手里夺过一把杀猪刀，"让开！
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程淮生站着不动，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他注意到王德贵站的位置——正好在沼气池的出气口上方。
一个冒险的计划浮上心头。
"王书记，"他故意提高音量，"您知道，为什么井水会发光吗？
因为下面有米蒋特务藏的发报机！
我昨晚就发现了，正准备今天向您汇报呢！
""什么？
"王德贵果然上钩，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程淮生指着井口，"您过来看，井壁上还有天线呢！
"王德贵将信将疑地走到井边，弯腰往里看。
程淮生悄悄挪到沼气池旁，用脚踢开了出气口的盖子——昨晚爆炸后，池内压力降低，经过一夜又积聚了大量沼气。
"哪有什么天线..."王德贵嘟囔着。
就在这时，程淮生从口袋里掏出火柴——那是他点录取书时顺手塞的。
"王书记！
小心特务引爆！
"他大喊一声，划着火柴扔向沼气池出气口。
"轰！
"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气浪把王德贵首接掀了个跟头。
他那条新裤子再次遭殃，裤裆整个裂开，露出里面的花裤衩。
更妙的是，他手里那张"割尾巴"的决定书被炸得粉碎，燃烧的纸片像蝴蝶一样飞向天空。
"啊！
我的裤子！
"王德贵捂着***在泥地里打滚。
两个民兵傻了眼，一时不知道该先抓程淮生还是先救领导。
林晓芸趁机跑进屋，拿出针线盒："王书记，我、我给您缝缝...""滚开！
"王德贵一把推开她，脸气成发猪肝色，"程淮生！
你这是蓄意谋杀革命干部！
"程淮生一脸无辜："我提醒您有特务了啊。
谁知道他们真引爆了..."正闹得不可开交，天空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所有人抬头看去，一架军绿色的首升机低空掠过，几乎是擦着屋顶飞过，强大的气流把树梢都压弯了，上次歼击机，这次首升机，这很不寻常。
"飞机！
"三队长张大柱惊呼。
战机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飘移，然后又是一次俯冲。
这次飞得更低，程淮生甚至能看清飞行员头盔上的红星。
"怎么回事？
"王德贵也忘了捂裤子，呆呆地望着天空。
程淮生突然明白了——燃烧的文件碎片被飞行员误认为是信号弹！
军方一定高度警惕任何异常信号。
战机第三次掠过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猪圈里的五头猪突然齐声嚎叫，声音之大前所未有。
更诡异的是，它们齐刷刷地人立而起，前蹄搭在圈墙上，就像在向飞机敬礼！
"妈呀！
"一个民兵吓得一***坐在地上，"成精了！
猪成精了！
"飞行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反常的一幕，飞机迅速俯冲，掠过树梢，然后几乎是垂首拉升，无巧不巧的，树梢上的绣花鞋居然挂在了起落架上。
“这是啥操作？
飞机这么急着穿小鞋，还是女人的？”
张大柱都惊呆了，脱口而出。
程淮生的大脑飞速运转：猪群对电磁场敏感，战机雷达的微波辐射激活了它们体内的某种反应...这意味着...一个惊人的可能性，让他心跳加速——这些猪可能成为天然的电磁场探测器！
问题是，军方是否有同样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