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底是谁
记忆中的画面回放——少女被车灯吞噬的瞬间，蓝白校服的衣角翻飞。
可她的校徽在暴雨中清晰得诡异：底部是展开的书本浮雕，七颗五角星从书页中螺旋升起，顶端一对简化的飞鸟翅膀环抱星辰。
而且...很熟悉。
“系统，查这个。”
他指尖在虚空中勾出校徽轮廓，金光线条悬浮在雨幕中。
“正在查询......”机械音罕见地卡顿两秒，“查询成功，庄范市第一高级中学。”
宋尘夜嗤笑一声，路灯“滋啦”闪烁，他的身影己消失在雨夜里。
庄范一中门口，保安室泛黄的灯光下，老保安正打着瞌睡听收音机。
突然，他揉着眼看向监控屏幕：校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黑衬衫湿透贴在身上，却闲适地揣着兜仰头看校牌。
“喂！
你是谁，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开！”
老保安通过监控喊话。
宋尘夜己换了身挺括的行政夹克，胸口别着枚暗金色党徽，指尖夹着根本不存在的“工作证”晃了晃：“市教育局突击检查。”
见保安愣住，他挑眉补了句：“三分钟才发现我，工作期间摸鱼睡觉，扣绩效。”
保安瞳孔一缩，慌忙按下伸缩门开关，额角渗出冷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了，今天是否有人离校？”
“没有一个人。”
宋尘夜听闻这句话，皱了皱眉头。
这女孩，还会越墙？
他将凭空捏造的证件塞回口袋，指尖金粉飘落。
虽然能瞬移，但他更喜欢挑逗人，不过真的越来越无趣了。
雨后的槐树滴着水，宋尘夜把玩着粉色发卡拐进教学楼阴影里。
夹克眨眼间化作深灰衫配卡其裤，鼻梁上还架了副黑框眼镜。
他手中握着的透明双层玻璃杯，里头浮沉的枸杞被晃得上下打转。
刚踏上二楼走廊，拐角便撞见两位年轻老师。
女老师的手正被男同事握着往白大褂口袋里塞巧克力，听到脚步声慌忙分开时，榛子夹心糖“啪嗒”掉在宋尘夜鞋尖前。
“都干什么呢？”
他抿了口枸杞茶，热气模糊镜片，声音却透着教导主任特有的拖长调子。
“宋、宋主任！”
女老师耳尖通红，男老师手里的教案哗啦散了一地。
宋尘夜用脚尖拨了拨那颗糖，忽然俯身捡起来：“侯晨典？
这就是年轻一代的浪漫？”
见两人僵成石膏像，他慢悠悠撕开纸。
“下个月教师考评，你们班平均分要是不在前三——”咬破巧克力的脆响在走廊炸开，两个脑袋垂得更低了。
“扣半个月工资。”
他嚼着糖含糊道，转身时瞥见女老师偷偷踩男同事的鞋。
活人自己酿的窘迫，比代码生成的剧情更鲜活。
但是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无趣了。
各个班玻璃壁上滑落的水珠映着走廊灯光，恍惚间又变成暴雨中碎裂的蝶翼。
“孟忆蝶......”他摩挲着裤兜里的发卡走进电梯，抬手按下通往六楼的按钮，另外一只手握着水杯，枸杞茶在杯中晃出漩涡，然后又是化作金粉，消失不见。
“叮——”电梯门打开，他己换上藏青色针织衫。
走廊尽头"监控室"的绿牌闪着光，宋尘夜拧动门把手时故意让金属发出刺耳摩擦声，果然惊得屋内中年老师手忙脚乱关掉手机麻将界面。
"哎呦喂！
你可算换班了！”
对方额头上还印着手机压出的红痕，拽着他往转椅上按。
"最后一节课就交给你了啊！
"“无礼。”
宋尘夜盯着他后颈衣领，忽然屈指轻弹。
一缕黑雾悄无声息缠上那人鞋带。
随机，走廊便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与痛呼。
宋尘夜将视线移动到那一个个显示屏上。
荧光在镜片上划过冷弧。
他调出今日所有出入记录，却见学生名单请假栏处尽是空白。
而迟到早退名单里只有几个男生在操场翻墙买奶茶的镜头。
快进键按得噼啪作响，首到监控储存的最早日期，蓝白校服的人潮中始终没有粉色蝴蝶发卡的身影。
下课铃轰然炸响。
走廊瞬间被奔跑声淹没，少年们推搡着冲向小卖部，少女们挽着手讨论新开的奶茶店。
宋尘夜猛地推开监控室的门，走到走廊窗前盯着人群。
潮湿的风灌进领口，掌心发卡硌得生疼，发卡却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
"我的神明大人......"少女带笑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混着记忆里卡车撞击的轰鸣。
宋尘夜踉跄着扶住窗框，额角暴起青筋，头顶传来尖锐的疼痛。
“明天见....”"警告！
侵染值增加至5.93%！
"系统提示音像生锈的锯子割过头骨。
他看见玻璃窗映出自己的倒影，正在冒着层层冷汗。
他转眼再次望向楼下嬉闹的学生们——他们踩过水洼的竟在他眼中连成巨大的蝴蝶图腾。
"孟忆蝶......"他咬着后槽牙轻笑，染血的虎口蹭过窗台。
"有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