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小恶魔原曲

杀人的小恶魔原曲

作者: 熙禾Li

其它小说连载

《杀人的小恶魔原曲》男女主角赵婷婷铁是小说写手熙禾Li所精彩内容:软埋我儿子死五个月零十三被人活活弄收钱是我男人李大还有我婆九十四他们点了三手不嘴不然后签按锁了停尸铁链“哗啦”一像给婴儿棺材又钉了颗钉派出所我去三第三副所长把茶杯砸在桌茶汤溅成一张地“家属都和解你要哪门子尸检报告?”“再寻衅滋事!”我没回出门阳光白得晃我低头看鞋尖——鞋面干一点泥都没原来连土路都...

2025-11-12 06:59:54

软埋我儿子死了。五个月零十三天,被人活活弄死。收钱的,是我男人李大勇,还有我婆婆。

九十四万,他们点了三遍,手不抖,嘴不颤。然后签字,按印,锁了停尸房。

铁链“哗啦”一声,像给婴儿棺材又钉了颗钉子。派出所我去三趟。第三趟,

副所长把茶杯砸在桌上,茶汤溅成一张地图。“家属都和解了,你要哪门子尸检报告?

”“再闹,寻衅滋事!”我没回嘴。出门时,阳光白得晃眼,我低头看鞋尖——鞋面干净,

一点泥都没有。原来连土路都不肯留我儿子的脚印。夜里,我把眼泪咽进枕头,

湿咸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胃,像往空腔里灌铅,一翻身,就咣当响。天没亮,我爬起来。

灶台上,瓷坛子泛着油光,腌咸菜在坛口挤挤挨挨。婆婆爱吃,警察也夸“有农家味”。

我抱起来,坛底沉,像抱一颗未引爆的雷。村道上的土,刚被夜露压过,踩下去,一个脚印,

风在后面填,顷刻抹平。耳边的闲话却抹不掉——“春桃就是轴,九十四万啊,

够还三年房贷。”“王家赵家惹不起,她这是找死。”我把坛子抱得更紧,指节发白,

像四根小骨头在坛壁敲:“咚咚——小宝,别怕,妈妈来了。”派出所的铁门锈红,

推开时“吱呀”一声,像有人提前替我叫了疼。值班室里,两个警察围着饭盒,

菜汤滴在桌面,黏成一张塑料膜。我把坛子放上去,声音压得低:“自家腌的,不值钱,

尝个味。”他们没抬头,挥手让我蹲墙角。我蹲下,背脊贴墙,像贴住冰柜。

里屋的门牌歪斜——“档案室”。门缝一道黑线,刚好够挤进一截目光。我起身,

脚步轻得像猫,却听见自己心跳,擂鼓,一下一下,震得耳膜生疼。柜子里空,

抽屉里只有废纸。垃圾桶塞得冒尖,我跪下去,烟味、墨味、腐臭味,一齐扑上来。

碎纸在指尖湿软,像泡烂的面条。我一片一片拼,油墨晕开,像小儿尿渍,

却是我儿子最后的脸。

“多处钝器伤”“颈部铁丝勒痕”“肋骨骨折”“脚底表皮剥脱”每拼上一片,

就在心口剜一刀。手机举起来,抖得像筛糠,“咔嚓、咔嚓”,我拍的不是纸,是小宝的疼。

拍到“窒息死亡”时,后领被猛地一揪,副所长把我拎起,像拎一只瘟鸡。“谁让你进来的?

!”我摔在地上,坛子碎了,咸菜撒一地,油星溅上裤腿,像给膝盖戴了两串黄色念珠。

我爬过去,碎瓷片扎进掌心,血珠滚进咸菜,油红不分。“咚——”我额头磕地,声音闷,

像敲密封罐。“副所长,求你。”“让我摸摸我儿子。”“就摸一下。

”“咚、咚——”血顺着眉骨流,糊住右眼,世界一半红,一半黑。“晦气!”副所长骂完,

抬脚要走,又停住,甩给我一句——“五分钟!超时我拘你!”停尸房的灯管“嗡”一声亮,

冷气扑面而来,像有人掀开冰柜盖,把我的脸按进去。小宝躺在铁床上,白布盖到下巴,

一团小影子,像被月光压扁。我走过去,腿不再是腿,是两根冰柱,一碰,就“咔嚓”裂开。

掀白布,他的脸还是软的,睫毛沾着霜,像撒了一把碎盐。我给他穿那件蓝底白花连体衣,

手指碰到胸口——“咔嚓”一声,肋骨的断茬硌我指腹,像半截没削好的铅笔芯。

眼泪砸在他衣襟,布料吸水性真好,一瞬间,就把我的呜咽吸得干干净净。往下摸,

脚底烂了,皮肉翻卷,黑泥、碎水泥渣嵌成一幅地图,那是村口渣石路,我每日走三趟,

原来它早把记号刻在我儿子身上。我掰开他的嘴,半截奶嘴卡在牙床,硬邦邦,带着铁锈味,

那是他最后尝到的世界——冷、腥、涩。指甲缝里,黑褐色锈迹,是铁丝,

是勒过他脖子的铁丝,也是此刻勒在我心上的铁丝。我的小宝,才五个月大的小宝,

被人折断肋骨,被人拖得脚底开花,被人用铁丝绕颈三圈,连哭,都没来得及哭完一生。

停尸房的钟,滴答,滴答,像在给五分钟做减法。我把他抱起来,身子硬邦邦,冰得像石头,

我却觉得热——蚀骨的恨,在胸口“滋啦”一声,烙下一个焦黑的“等”字。“小宝,

妈妈知道你疼。”“妈妈会让他们,把疼,一分不少,还回来。”副所长推门,“时间到!

”我把小宝放好,白布盖回,动作轻得像盖熄一盏灯。走出停尸房,每一步,

脚底都踩在自己的血上,“啪嗒、啪嗒”,像给后面的路,盖邮戳。我回头,

看了一眼门牌:“停尸房 02”——那是我儿子短暂住过的屋檐。风掠过,白布下的小脚,

似乎动了一下,我知道,那是他踢我,踢我去讨债。

———第一章完第二章·精修——我抱着小宝的连体衣回家。血痂在额头结壳,

风一吹,像干掉的河堤,一掰就碎。堂屋亮一盏钨丝灯,灯罩糊满蝇屎,光就黄得发腻。

李大勇坐八仙桌旁,烟灰缸堆成小山,他捏着烟,用指甲弹,弹一下,一句“再作妖,

小宝骨灰我扬了”。说完推门进房,门板摔回,震得灯泡晃三晃,像给黑夜打秋千。

婆婆坐厨房门口,屁股底下是深棕工具箱,铜锁锃亮,钥匙挂在她裤腰,一走就叮铃。

她嗑瓜子,两片唇皮翻飞,瓜子壳像雪片落在我脚背。“春桃,钱拿了,字签了,就该认。

”“再闹,我赶你回娘家。”我没吭声,蹲下去择菜,青椒的蒂掐得嘎巴响——每掐一声,

我心里就记一笔账。工具箱是婆婆的命根,她挪哪儿都带着,连睡觉都放床头。

我盯了它三晚,终于盯到破绽:姜茶。她腿寒,每年初冬要喝红糖姜茶,姜得剁碎,

红糖得挑大块。我剁姜,像剁谁的手指头,一刀比一刀细;红糖多放半勺,甜得发齁,

才能盖住苦味。端给她时,我手稳得像锈死的钳子。她瞥我一眼,吹一吹,咕咚喝下,

嘴角沾一粒姜末,黑而腥,像小宝肚脐里掉过的血痂。三天后,她打呼的声音松了,

钥匙在裤腰晃得慢,锁孔开始对我倾斜。第四夜,我起得比猫还轻。发卡磨了半月,

尖头像锥子,在月光下闪一下,又藏进袖口。堂屋只剩钟摆,咔—哒—咔—哒,

替我的心跳打拍子。工具箱卧在八仙桌,铜锁对我斜眼。发卡探进锁孔,轻得像舔。

“咔嗒”——锁舌收回,声音脆得让我牙根痒。箱盖掀开,刨子、凿子、墨斗排成队,

像等着验伤。尸检报告压在最底,纸边卷成浪,油墨味冲鼻,像小宝头发被血泡湿的那夜。

我抽出剪刀,缝纫厂用钝的,尖口缺一块,正好卡纸。先剪“肋骨骨折”那页,

再剪“铁丝勒颈”“脚底剥脱”,每剪一下,剪刀就发出“沙”一声,像替小宝抽气。

纸页方方叠叠,被我塞进内衣夹层,针脚走过,线头勒紧,像把证据缝进子宫。衣料贴胸,

硬得硌人,却暖——那是小宝最后的心跳,借我心脏复跳。我缝完,咬断线头,

把余线吐在手心,一团白,像没来得及长牙的小宝冲我笑。工具箱原样合拢,

锁舌“咔”一声,又替我保守秘密。第二天,我踩缝纫机。踏板下贴黄纸,

红墨水写:拖行、踢腹、撞头、踩胸、塞嘴、勒颈。每踩一下,字就硌脚底,

像提前把六步预演进骨头。婆婆进来,开箱检查,报告纹丝未动。她笑,

拍箱盖:“这就对了,女人家,别折腾。”我低头接线头,水溅在手背,不凉——胸口的纸,

像一块烧红的炭,把每滴水都蒸成白雾。踏板吱呀,黄纸上的字,一步,一步,

被针脚押进布纹,押成一张谁也撕不掉的诉状。

——第二章·终——第三章·精修——灵棚搭在老槐树下,白幡垂得低,像给黑夜擦泪。

铁链绕门三圈,铜锁晃眼,李大勇把钥匙揣进裤兜,声音从兜口飘出:“待家里,

别出去丢人。”长辈们坐堂屋,茶碗碰得叮当,话却轻飘:“人死不能复生,体面送走就行。

”我蹲门槛,听王丽娟在村口骂,声音尖得能挑破白幡:“我家小雨才九岁!凭啥去丧礼?

再敢来,我报警抓你们!”报警?我嘴角扯了一下——派出所的桌子,我都磕过头,

还怕报警?葬礼那天,我四点醒,窗纸刚泛青,像小宝出生那天,我睁眼等他哭第一声。

灵棚后墙,砖松两块,我脚踩上去,砖渣刺手心,血珠滚,没管,翻进柴垛。干玉米杆戳脸,

我缩成猫,从缝隙看灵棚口,视野窄成一条缝,刚好够装下两个女孩的命。自行车铃响,

叮——铃——王小雨、赵婷婷,像一对白蝶,飘到棺材前。小雨扔糖,粉糖纸在晨光里闪,

“啪”一声弹开,滚到我脚边。我捏起,糖粘着土,像小宝嘴角干掉的奶渍。赵婷婷蹲棺前,

学婴儿哭,“咯咯”笑:“他不动啦!”笑声炸开,孩子们起哄,亲戚回头,瞥一眼,

又转过去——死孩子不如活面子重要。我指甲抠掌心,一下,又一下,血滴进衣兜,

沾在胎发上,那缕发,瞬间有了重量,像小宝回握我。她们骑车走了,铃声响得刺耳,

我摊开掌心,糖已化,黏成一层粉皮,我把它抹在唇上,甜味渗进唇纹——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尝女儿嘴里的糖。当夜,我剪长发,把裙子、毛衣、发束塞进灶膛,

火舌舔上来,“滋啦”一声,像小宝没哭完的哼唧。我拿木棍,在灰里写六个字:一样不少,

还完。灰被划得簌簌落,像小宝的骨灰,提前替仇人铺好了路。掌心伤口结痂,黑硬,

我握了握拳,疼,却踏实——从今晚起,我只剩一件事:把小宝受过的疼,一寸不少,

还回去。——第三章·终——第四章·精修——要铁丝。能勒断气的铁丝。

小宝的脖子细,三圈就够。尸检报告第 5 行写得冷硬:“绕颈三圈,可致机械性窒息。

”我把它剪下来,贴在胸口,像给自己下一张最小的通缉令。先去了缝纫厂。废料堆腥臭,

阳光照下来,铁丝像死蛇,软得能当鞋带,一勒,只留一道红痕。我把它丢回垃圾,踩两脚,

“沙”一声,像嘲笑。老板娘算盘珠拨得响,抬眼看见我,“又要麻绳?”“要铁丝。

”她眼皮啪嗒合上,柜门摔出巨响:“上次你买绳我就盯你,别在这儿晃!”我转身,

影子被门槛割成两截,一半留在亮处,一半跟进黑暗。傍晚,我绕到后院。婴儿车靠墙,

帆布破,像被岁月撕开的嘴。漆皮剥脱,尘厚一指。我蹲,手刚触扶手——小宝的指印还在,

浅得像不敢作声的幻觉。心脏突然擂鼓,血涌到耳膜,嗡嗡乱叫:“这是要杀人的东西,

你没碰过。”我咬腮,锈味盖过慌,摸出螺丝刀,对准安全带扣。锈渣掉手心,扎得生疼,

疼让人清醒——第二下,铁丝扣“咔嗒”松落。我抬头,云走得急,像替我倒计时;低头,

锈斑红得正好,像小宝坟头的土。铁丝进口袋,我没敢再看它一眼。要试。试多久能断气。

不能用活人,也不能用活狗。镇兽医站有只病犬,肝腹水,站长说要安乐。十一点,

路灯昏成一条病黄色的河。狗吠远,我贴墙根,腿麻得像别人的木头。墙草搔裤,

痒得仿佛小宝在抓我——“妈妈,别怕。”灯灭,我溜进去。病犬在笼角,肚皮鼓胀,

呼吸像破风箱。我抱它,它轻得可怜,体温却烫手,像最后一块炭。它哼一声,

我心脏跟着缩一下,眼泪差点掉。“别叫,对不起……”声音轻得像蚊子,却把自己哄住了。

猪圈废墙,碎砖硌脚。我放狗下地,旧手机秒表亮得刺眼,像微型探照灯。铁丝绕颈,两圈,

贴皮毛,我闭眼数心跳——三声后,手紧。狗腿蹬第八下,停了。屏幕定格:3分47秒。

我吸气,铁锈混着土腥,像提前喝自己的丧酒。挖坑,土不深,刚好埋一条命。手机塞狗腹,

怕人查记录。土块砸下,“噗、噗”,像替谁关棺材盖。三天后兽医站报警,全村找狗。

村支书敲门,我正搅粥,木勺转得稳。“见狗没?”“没。”我递粥,“刚煮好,尝?

”他摆手,走。灶台火未灭,锅底压那根铁丝,热得烫手,我没挪。粥盛给婆婆,她吹气,

喝,没尝出我指缝里的狗血味,也没看见——我指甲缝里嵌着一小块锈得发黑的土。

——第四章·终——第五章·精修——要拖。拖得脚底开花,皮肉翻卷,不露骨。

尸检报告写:“足底表皮剥脱,创面沾有水泥渣、碎石粒。”我把这行字剪下,

贴在缝纫机踏板底,每踩一次,就用鞋底磨它一次,让字先烂,再让脚烂。自家院地不行。

水泥抹得光,像一面照妖镜,照出我枯瘦的脸,却照不出小宝的伤。案发现场在村口渣石路,

石子带棱,水泥片带钉,一拖拉,肉就像被锉刀翻书。我不能去取,李大勇盯得紧,

沙袋又轻,飘,不够分量。小宝死那天,称过:5.8 公斤。我要 5.8 公斤,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找婆婆。“妈,给小宝做冥衣,压衣角,免得魂飘。

”她扯一袋旧棉花,又指粮缸:“黄豆自己舀。”我舀,一勺一勺,秤杆翘得稳,

5.8 公斤,星子不差。黄豆落袋,沙沙响,像小宝没哭完的嗝。夜里,等鼾声匀长,

我抱沙袋去猪圈。后墙有洞,去年雨冲的,泥地没动过,小宝学步时在这儿摔过第一跤。

我铲泥,挑碎石,带水泥渣,铺成一条三米长、一米宽的“伤路”。月光下,石片亮,

像提前摆好的刃。脱鞋,赤脚踩上去,凉意先刺皮,再刺骨,我绑沙袋在腰,绳勒紧,

像勒住记忆。第一趟,东到西,脚底红。第二趟,血珠渗,像撒盐。第三趟,血泡破,

脓混血,“噗嗤”一声,踩碎了自己的皮。我数,一趟、两趟……十趟。十趟完,

蹲下看——足底血肉翻卷,淡红筋膜露,没露骨,刚好,和报告一模一样。解沙袋,扔角落,

5.8 公斤,任务完成,它轻了,我重了。破布条缠脚,血浸透,我坐地上,

把布条系个死结,结头像小宝肚脐上的干痂,一扯,就疼,疼就清醒。第二天,我瘸着做饭,

脚底黏地,每一步都撕皮。婆婆舀水,瞥我:“懒骨头,睡迷糊?”我搅粥,

没抬头:“梦里抱小宝,摔了一跤。”她哼一声,走。粥香升起,混着我脚底的腥,

没人知道,这一锅清晨,熬的是小宝的疼,也是我的债。我低头,吹了吹粥面,热气扑眼,

像小宝最后一口呼吸,轻轻一句——“等着,妈妈还差五步。

”——第五章·终——第六章·精修——要踢。踢破脾,血灌腹腔,不能早死,

也不能晚死。尸检报告第 5 行,我背得烂透:“脾实质裂创 2.3 cm,

出血量约 80 ml。”我把这行字写在沙袋肚皮上,红笔描深,每踢一脚,

就让数字先疼一次。我瘦,一米五八,九十斤,平时提桶水都晃,得先练力道。

李大勇最近盯得紧,睡前扒我房门,门缝黑影像刀,我翻个身,把呼吸压得扁平。

借口是现成的。“厂里接厚布单,得练踩踏力。”我向他借测力弹簧,他刨木头的手没停,

随手抛给我:“别弄坏,我还用。”弹簧锈迹斑斑,刻度线磨得发白,我擦干净,

夜里绑在沙袋腰际,5.8 公斤,还是小宝的重量。换劳保鞋,鞋头硬,像包了一层薄铁,

对着镜子踢——第一脚,弹簧针晃到 15,不够。第二脚,20,仍不够。我数,

一、二、三……鞋面与沙袋相撞,“砰砰”闷响,像敲密封鼓。第三十七脚,“咔!

”弹簧崩断,铁片飞,划我小腿,血珠滚,红得透亮,我咧嘴——够了,脾破临界。

我用铁片蘸血,在墙上画线,血线停在“37”,旁边写:“脾破,三脚,不多不少。

”血顺墙缝爬,像一条不肯干的小蛇。第二天,祠堂法事,婆婆催我跪。“给小宝求平安,

跪重点,别偷懒。”我跪,蒲团薄,膝盖贴硬木,一炷香烧完,血渗裤,深色,看不出。

中午回家,我掀裤腿,小腿痂黑,像给疼痛盖邮戳。我摸墙,血刻度还在,指尖沾一层壳,

一剥,壳碎,碎声清脆——像提前替仇人骨裂。

——第六章·终——第七章·精修——要盯路。周六清晨,6 点 47 分,

老槐树下,一分不能差。手机被李大勇锁进工具箱,和尸检报告躺一起,

像把我和世界最后的信号掐断。缝纫厂也把我辞了,厂长没抬头:“王家打过招呼,

你别来了。”工资攥在手里,凉得发硬,我叠成小块,塞进鞋底,走路时“嚓嚓”响,

像踩自己的骨。小卖部新装监控,红灯一闪一闪,老板娘见我,哐当关窗:“别过来,

拍着呢!”王丽娟更狠,雇她表哥接送,红色电动车,声音特别响,铃一按,

半个村都知道:王小雨出门了。我得让路自己开口。找婆婆,话提前编好:“妈,你腿寒,

卫生所有草药,我天不亮去排队,效果好。”她扔给我十块钱,钥匙在裤腰晃,没怀疑。

凌晨四点,我出门,脸用灶灰涂黑,只露眼,破布篮里装两个空瓶,一路弯腰,捡废品,

像把自己扮成流动的垃圾。卫生所后墙有豁口,砖刺斜,像被人掰开的嘴,我蹲进去,

药渣味冲鼻,正好盖住我身上的味。豁口望出去,是出村主路,三盏路灯,次第亮,

像给凶手点的引魂灯。第一天,没人,只听鸡鸣,三声,我数:四点半、五点、五点半,

把时间刻进骨缝。第二天,红色电动车来了,5 点 50,车灯晃过豁口,

像割开黑布的一刀。王小雨坐后座,羊角辫一跳一跳,赵婷婷在前路口等,两人合流。

我捡根小石子,在日历纸背面画圈,圈旁写:红车,5:50。第三天,我数路灯,

第一盏灭于 5:40,第二盏 5:50,第三盏 6:00,她们过第三盏时,

6:02,我把时间写进纸,字很重,像钉。第四天、第五天,天天如此,我蹲到脚麻,

站起来走两步,再蹲,药渣熏得头疼,不敢挪。第六天,特别黑,我四点就到,豁口后,

像一块石头。6 点 47 分,自行车铃响,叮——铃——她们没骑车,步行,

赵婷婷手里攥面包,边吃边笑,面包屑掉一路,像撒诱饵。老槐树下,我手表指 6:47,

日历纸上,我画一个重重的叉,叉旁写:6:47,老槐。石子把纸戳破,像提前戳伤口。

她们走远,我才敢动,腿麻,扶墙,慢慢站,卫生所医生倒垃圾,瞥我:“捡废品的,

别蹲这儿,影响不好。”我挎篮,低头走,路上遇村民,喊我“捡废品的”,递空瓶,

我接过,声音压得低,哑得像别人的:“谢谢。”回到家,婆婆在厨房骂:“怎么才回来?

粥快糊了!”我没解释,进厨房,把日历纸藏灶台底下,压着那根沾狗血的铁丝。

纸被攥得皱,上的“6:47”却清楚,像一道提前写好的死刑票。我知道,时候快到了。

——第七章·终——第八章·精修——清明节。天没亮,就要动手。

我得让她们发不出声,报不了警,像小宝那天一样——哭不出,喊不出,

只剩气管里那根铁丝在替世界说话。赵婷婷的手表,学校统一配,跌倒传感,红光一闪,

自动拨110——我掰过自己的表研究过,那红光像微型枪口,先把它抠了。

王小雨的哨子——王丽娟给的,铜皮裹塑料,一吹,半条街都能醒。我得让哨子先闭嘴,

再让主人闭嘴。还有李大勇的三轮,豫G·3278,车轴缺油,一骑就“吱呀”叫,

像给整条村广播:凶手上路了。动手前夜,村小学垃圾站。馊臭味像一层雾,我蹲进去,

半个钟头,翻出赵婷婷旧作业本。她写“婷”字,竖勾拖得长,像甩尾的鱼钩。

我撕下签名页,对折,放贴胸口袋——让心跳把墨水暖干。回家,白纸对描五遍,

直到竖勾一模一样,才在灯下写:“赵婷婷发烧,清明不去图书馆。——赵母”第二天一早,

传达室老头正浇花,我递假条,他顺手夹进记录本,没抬头。中午,

老师校门口喊:“赵婷婷请假,不用等。”语气平常,像抽掉棋盘上一颗子。好,

第一颗子没了。清明节当天,老槐树下四点五十,天黑得像湿布。我蹲柴垛后,手攥铁丝钩,

汗把钩柄裹成一层滑膜。叮——铃——她们来了,步行,羊角辫晃得刺眼。我抬眼,

目光飘了一下——她们还是孩子,只比小宝大几岁。指甲掐进掌心,疼得钻心,

“小宝也是孩子,她们怎么没手软?”赵婷婷蹲在灵前,学婴儿哭,“咯咯咯,他不动啦!

”笑声像针,顺耳道扎进脑干。我猛地抬头,眼神再没飘。看见她红布鞋,

想起小宝脚底的肉渣;看见她手里的糖,想起小宝嘴里的奶嘴。恨,比怕先到。

钩、扯、拽——动作快得像不是我的手。钩住手表带的瞬间,赵婷婷整个人猛地后弹,

像被火烫了——“你干什么!”她尖叫的同时,右肘已经朝我太阳穴撞来。

我早算过:学生书包侧袋硬,撞上去就是钝器。低头让过,肘尖擦着发梢过去,带起一阵风。

她趁机往后扯,表带撕拉一声断开,可红光还是闪了一下——传感器亮了。

我一把将表盘摁进泥里,用膝盖压住,红光被湿土活活闷死。她另一只手已经来抓我的脸,

指甲直奔眼睛。我侧头,只觉得脸颊火辣辣,五条指痕立刻鼓起来。“小雨——跑!”她喊。

王小雨这才从惊吓里回神,转身就逃。哨子还在她侧袋,她一拽,绳却缠在书包扣上,

越急越解不开。我扑过去,左手先捂住她嘴,右手钳住她腕子,

把哨子绳生生扯断——塑料边缘割破我指根,血顺掌纹流进袖口。她低头一口咬在我虎口,

牙关死合。疼顺着臂骨窜上来,我却不敢松——一松,她就能吹哨。我改用前臂勒住她脖子,

拖倒,膝盖压肩,把她整个人按进半湿的落叶里。赵婷婷拖着一条被钉的腿还想扑来救,

我反手抡起铁丝钩,钩背敲在她锁骨,“铛”一声闷,她立刻跪倒,嘴角抽气,

再发不出完整声音。——整个过程不足二十秒,却像二十个时辰。我喘着粗气,

把两人死死并在一起,草绳绕腕三圈,再勒一道。她们挣,绳越勒越紧,

最后只剩鼻腔的“呜呜”。我这才感觉虎口钻心地疼,低头看——两排细小牙印,

正汩汩冒血;脸颊也火辣,指甲缝里全是别人的皮屑。原来她们也会拼命。

原来拼命也敌不过更拼命的恨。我把血在手背上抹匀,像给自己盖一枚通关章,

然后一手一个,拖向黑暗里的三轮车。车斗铺草席,两人被塞进去,

像被塞进一只移动的棺材。我骑上去,脚蹬第一圈,猪油润过的轴,只发出“沙”一声,

像替我叹气。远处上坟老人纸扎人晃,没往这边看,车轮碾土,“沙沙”替我们把路铺平。

我蹲在厕所,没开灯,肚子绞,腹泻,血混水,塑料渣从肠壁刮过,疼得额头冒冷汗,

我没哼一声。擦干净手,我去厨房,锅底压着的铁丝还在,热得烫手,我没挪,只轻轻握住,

让温度顺着掌心爬进血管。窗外月亮瘦成一条线,像小宝没来得及长的眉。我低声,

对着月亮,也对着锅底:“明天,”“就能用了。

”——第八章·终——第九章·精修——十分钟。从老槐到后山老屋,只给十分钟。

路上有三道坎,任何一道咳嗽,就全军覆没。第一道坎——后山老路塌了。碎石堆成小山,

三轮车过不去。我提前两夜挖通废弃排水渠。渠宽七十六厘米,车身七十五,刚好容下。

锄头把磨得发亮,掌心磨出四枚水泡,我撕下旧线头,把水疱串成一串白珍珠,塞进兜里,

怕留下皮屑证据。第二道坎——村委防火点。清晨六点,民兵值守,绿衣服,红袖章,

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像诱捕的萤火。我把三轮车推进干渠,长草割到齐腰高,盖在车篷,

远看只是一片野坡,近看,草在露水里颤,像替我撒谎。第三道坎——车牌。

豫G·3278,白漆喷得醒目,我撕下旧床单,黑泥拌水,

抹成一层 camouflage,号码瞬间变成一块泥疮,谁也不想多看第二眼。

动手当天,4:50,我左手拽王小雨,右手拖赵婷婷,两人被草绳反捆,绳结留一臂长,

像牵两条待宰的羊。沙袋增重,5.8 公斤,挂车底,防上坡时前轮翘。我上车,

脚蹬第一圈,车把晃,渠壁擦轮胎,“沙——”一声,像谁把刀在骨面磨了一下,

我屏住呼吸,继续蹬。指甲先翻。渠底碎石硌进橡胶鞋底,也硌进我的脚掌,十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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