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目失明十年，女儿照顾了我十年。
为了挣钱给我做复健，她累到腰椎间盘突出，每天只能靠止痛药硬撑。
女婿忍无可忍：“你坚持要照顾你妈，我们马上就离婚！”
女儿为了我，毅然离婚，净身出户。
她的孝心感动全国，被评为‘最美孝女’。
所有人都羡慕我有一个这样的孝顺女儿。
老房子拆迁，我获得一千万拆迁款，却转手给了烂赌的儿子。
所有人都骂我老糊涂，重男轻女到是非不分。
记者找到我：“你女儿为了你，连命都快没了，你为什么一分钱都不留给她？”
我平静地说：“我把手机里录好的视频发给你，你现在就发到网上，就知道我为什么了。
……
记者把镜头对准我的脸。
“岑阿姨，网上都在骂您，说您重男轻女到病态，您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那镜头的压迫感。
我平静地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
这时，门开了。
我的女儿岑蔚回来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看到记者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张记者，您来了。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
她熟练地放下包，径直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捶着我僵硬的小腿。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腿还麻不麻？”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记者立刻将镜头转向她：“岑女士，您刚下班？”
“是啊，最近诊所忙。”岑蔚笑了笑，扶着腰的手却出卖了她。
她站起来的时候，动作明显一僵，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
“岑女士，您的腰……”
“老毛病了。”她不在意地摆摆手，“为了给我妈做复健，得努力挣钱啊。”
记者感叹道：“您真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滚动起来。
“呜呜呜，最美孝女，名不虚传！刚下班就记挂着妈妈！”
“看看人家这女儿，再看看这妈，真是瞎眼鸡叼到虫了！”
“心疼我女儿，累成这样了，她妈还把一千万给那个烂赌鬼儿子！”
“这种妈，怎么配有这么好的女儿！”
岑蔚像是没看到记者的镜头一样，柔声问我：“妈，晚上想吃什么？我给您做清蒸鲈鱼好不好？”
我冷冷地开口，声音嘶哑：“不想吃。”
岑蔚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那……来点小米粥？养胃。”
“不饿。”我转过头，不再理她。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我那个烂赌的儿子岑峥踹门进来了。
他满身酒气，头发乱得像鸡窝。
“老太婆！钱呢？拆迁款不是到账了吗？给我！”他上来就拽我的胳膊。
岑蔚立刻挡在我身前，皱眉道：“小峥！你怎么跟妈说话呢！”
“还有，那一千万妈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岑峥嗤笑一声，一把推开她：“你管得着吗？那是我妈！她乐意给我！”
“再说，一千万够干什么的？我都输光了！”
“什么？”岑蔚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千万……你几天就输光了？”
“少废话！”岑峥不耐烦地瞪着我，“老东西，你肯定还藏了私房钱！快拿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塞到他手里。
“就这么多了。”
岑峥一把抢过去，嫌弃地数了数：“才几百块？打发要饭的呢？”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整个过程，记者和直播间都死一般寂静。
几秒后，弹幕炸了。
“我操！我看到了什么？这是人干的事吗？”
“畜生！这个儿子就是个畜生！”
“女儿累死累活，连个好脸色都得不到。儿子上门抢钱，她还乖乖给？这老太婆脑子被驴踢了吧！”
“气死我了，我血压都上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妈！”
记者也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我面前，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岑阿姨，这就是您疼爱的儿子？您女儿为了您，腰都快断了，您却把钱给这种人？”
我依旧沉默。
岑蔚走过来，拉了拉记者的衣袖，眼眶通红。
“张记者，您别怪我妈。”
“她心里苦。弟弟不争气，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他……”
“钱没了可以再挣，只要我妈好好的就行。”
她说完，蹲下来，将脸靠在我的膝盖上，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猫。
“妈，您别生气，弟弟会变好的。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看着她这副“感人至深”的模样。
直播间的弹命再次刷屏。
“我的天，这女儿是天使吧！都这样了还在为她妈和弟弟说话！”
“我要是有这种女儿，我做梦都笑醒！这老太婆却把她当垃圾！”
“别直播了，我看不下去了，再看我要心肌梗塞了！”
记者也红了眼眶，他关掉了直播，长叹一口气。
“岑女士，您太善良了。”
“摊上这样的家人，是您的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