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他复读一年，约定好上同一所大学。
可报名那天，陆则扬突然说要去另外一所大学。
给出的理由是那边的专业更好。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了同班的女同学才改的志愿。
后来，有人在生日宴上问我是不是也改了。
“改了。”
我回答说。
余光瞥见陆则扬松了一口气，以为我改了和他相同的志愿。
但他却不知道，我报是另外一所大学。
……1今天是陆则扬的十九岁生日。
我应邀参加。
也是这天，见到了让陆则扬改高考志愿的人。
顾好。
人如其名。
哪里都很好。
无论是一张美得无暇的脸，还是那无端就能激起保护欲的性格，都能让人移不开视线。
顾好是陆则扬复读后的同班同学。
也是唯一一个被邀请来参加的人。
在场除了顾好，剩下的几乎都相互认识。
我坐在角落。
看着陆则扬带着顾好依次向好友介绍，那刺眼的画面，恍若一对新人在敬酒。
眼眶突然就酸了。
收回视线时，他们刚好走到我这里。
“顾好。”
“她性格有些社恐，你多担待一下。”
陆则扬介绍顾好的时候嘴角上扬，眼里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轮到我，他只有一句：“向恩宜，也是我曾经的同学。”
绝口不提我陪他复读的事情。
也是。
复读是我自愿的事情。
和他无关。
“学姐，你好。”
顾好朝我伸出右手，甜甜一笑道。
我盯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犹豫着握了上去。
刚要说话，就被顾好“嘶”的一声打断。
她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
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模样。
还没分清楚情况，就被陆则扬剜了一眼。
我不禁愣住了。
下一秒，就听到：“你干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则扬。
张口想为自己辩解，却听到顾好说：“不怪学姐，是我不小心划到了学姐的指甲，这才弄到的。”
陆则扬依旧死死盯着我。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故意的。
所以任由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了。
这段插曲最终也以顾好的大度而结束。
我跌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手却不自觉伸向茶几上的酒。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没有想象中的难以下口。
反而还有些上瘾。
第三杯的时候，突然有人问起陆则扬打算报考哪所大学，要不要他们帮忙参考。
还有人自荐自己所在的学校。
我忍不住勾唇一笑。
陆则扬又怎么会参考他们的意见。
他早就有了想去学校。
“南昭学院。”
陆则扬几乎没有犹豫地说。
是个不错的二本。
但陆则扬的成绩明明是可以上一本的。
为了顾好。
陆则扬改志愿，还骗了我。
我不自觉捏紧了酒杯。
这时，身旁的好友突然用胳膊碰了碰我。
“恩宜，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跟我说你们是要上同梧大学的，你们是改志愿了吗？”好友声音不算大，但还是有不少同学看了过来。
我淡淡“嗯”了声，“改了。”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
余光中，我竟瞥见了陆则扬松了一口气。
2报名那天，陆则扬给我打来电话。
“我不去同梧大学了，我想改志愿。”
“去南昭学院。”
同梧大学是复读后，我跟陆则扬约定好上的一所大学。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志愿。
明明都已经说好了。
我忍住不问他：“为什么？以你的成绩上同梧大学完全没有问题，再说我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了吗？”陆则扬沉默了一会儿，“南昭的专业更好。”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皱紧眉头。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根本没有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来。
陆则扬的声音却透过手机再次传来。
“我已经决定好去南昭了。”
“所以你不用劝我了。”
原来，他打电话过来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我闷闷“嗯”了声。
“那我…”“你也报考南昭吧，恩宜。”
陆则扬打断我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上同一所大学了。”
“就这样说定了，改南昭。”
“我还有事，挂了。”
说完，陆则扬就挂断了电话。
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盯着最近通话有些出神。
想不通，陆则扬怎么突然想去南昭学院了。
但还是在网上搜索了南昭学院的相关信息。
对我来说。
能跟陆则扬上同一所大学。
去哪里都一样。
所以，我还是改了志愿。
直到第二天，我被父母叫去厨房。
他们做了些甜点，让我送点去给陆则扬他们家。
我一口答应。
想着顺便问一下陆则扬选什么专业。
陆则扬离我家不远，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那天刚好是做晚饭的时间。
陆则扬被父母叫去买酱油了，他们没空招呼我，就让我随便坐坐。
我想起之前落在陆则扬房间的钥匙扣。
和陆则扬父母说了一声后，就走进了他的房间。
钥匙扣被摆放在书桌的右下角。
一眼看过去的，还有陆则扬没关机的电脑。
鬼使神差的我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我如同坠入冰窖。
上面是陆则扬没退出去的聊天内容。
顾好：则扬，你真报了南昭啊？陆则扬：嗯，说好陪你的。
顾好：你分数这么高陪我去南昭，你父母那边真不会说你吗？陆则扬回复她：不会的，放心。
看完，我整个手都是抖的。
也是这时候才知道。
陆则扬改志愿根本不是因为南昭的专业好，而是为了顾好。
可能是喝醉了。
我连父母打过来的电话都没有听到。
还是在好友的提醒后才知道的。
这才去厕所，滑动接听健。
“恩恩，还没有结束吗？”我妈关心道。
“没…”刚要张口，一股恶心油然而生。
我下意识弯下腰吐了出来。
今晚没吃什么，只吐出来一些酸水。
脑袋还重得厉害。
我忍不住拍了拍沉重的脑袋。
这时，我妈似乎察觉到什么：“你喝酒了？”我下意识否认。
可还没说完，又吐了。
这是想瞒也瞒不了。
再说我妈也不是傻子。
我轻轻”嗯”了一声。
原以为会被说一顿，但她却让我把手机给陆则扬。
3手机开着免提。
我能听到我妈对陆则扬的嘱咐。
“恩恩是第一次喝酒，酒量不会很好，阿姨拜托你一件事，帮我安全的将她送回来，千万别让她一个人走了。”
陆则扬闻言皱眉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了，阿姨。”
挂断电话后，他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喝这么多酒？”“想喝就喝，关你什么事。”
陆则扬一愣，脸色越发的难看。
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我却不想跟他废话，拿走手机，回到包厢。
陆则扬过一会儿才回来。
和他回来的，还有顾好。
我是在厕所外遇到的陆则扬，原以为他也是去上厕所，没想到是陪顾好去的。
想到这，我用力攥了攥手，才压下那股酸涩的情绪。
生日宴的后半场，我没什么兴趣。
又或者是酒劲上来了。
总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就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散了。
看着空荡荡的包厢。
我仿佛被人无端泼了一身冷水，无措惊慌瞬间裹挟而来。
最为致命的还有陆则扬发来的信息。
顾好不习惯有陌生人在。
我先送她回家，你在包厢等我十分钟。
可能是陆则扬做的事情太荒唐了，又或者是眼睛进了沙，总之，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陆则扬把我一个人丢在包厢里的事实，哪怕当时我还睡着了。
但我还是等了他十分钟。
可十分钟过去，还是不见陆则扬来。
哪怕在我看到信息前，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我不知道这十分钟到底有多久。
但我已经不想等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客厅外传来欢声笑语的声音。
我满脸疑惑地走出房间，随后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则扬。
可能是听到声音，他也循声看了过来。
视线就这么交汇在一起。
我下意识躲避视线，急忙看向厨房忙碌的父母，“妈！”了解才知道，双方父母为了庆祝我跟陆则扬考上心仪的大学，出巨资买菜打算给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父母安排我招呼陆则扬。
沙发上，陆则扬板着个脸。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你知不知道一个喝醉的女生在外面打车有多危险？”陆则扬的三连问，不禁让我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
好笑道：“那你呢？知道你的十分钟有多久吗？”陆则扬的十分钟。
让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我有时间差呢。
“多等一会儿又怎样？我又不是不会回去接你，你非要钻牛角尖吗？”是。
陆则扬确实回去接我了。
但却是在我回家的路上。
前后之间，又隔了二十几分钟。
算下来我一共要等他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是真出什么事，早就回天乏术了。
“你也知道一个女生在外面打车危险，那我一个人在包厢等你的这半个小时就不危险了吗？”陆则扬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父母出来说晚饭做好了。
刚好我也不想在争执下去。
起身想去摆碗筷，却被陆则扬拉住了手。
“我已经尽可能的往回赶了，但顾好家里远，我总不能不顾安全开车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我气笑：“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我挣脱陆则扬的手，转身朝餐桌走去。
吃饭期间，两家父母依旧和从前一样交谈甚欢。
唯独我跟陆则扬变了。
但其实，变的从始至终只有陆则扬。
按照以前，他早就剥好一盘虾放在我的面前。
可如今，他只是低着吃饭，目光有时候还停留在手机上。
这种感觉我太了解不过了。
陆则扬这是在等顾好的信息，就像从前我等他的消息一样。
我低下头，试图掩去那早已泛红的眼眶。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问有人在家吗？”“向恩宜同学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直到父母提醒，我才回过神来。
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缓了缓情绪，我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耳边是陆则扬父母的声音。
“恩宜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那则扬的录取通知书是不是也送到家里了？”“按理来说是到了。”
我妈开口说：“这俩孩子不是报同一个大学吗？恩宜的到了，则扬的肯定早就到了。”
我爸不语，只是一味举杯庆祝。
至于陆则扬—在得知我录取通知书到了的那一刻，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低着头似乎在给什么人打字。
不用想，也知道是顾好。
因为她跟陆则扬报的是同一所大学。
陆则扬以为我也去南昭，我既然收到了录取通知书，那他们也会收到。
陆则扬是在跟顾好分享这个消息。
但其实—我报的是自己从小到大最想去的大学。
而不是他们想去的南昭学院。
打开门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紧张。
看到人后更是一惊。
“是你？！”4沈复双目骤然一深。
微启的薄唇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好巧。”
“是啊，我没想到你还***送快递。”
昨天晚上离开包厢时，碰上了来打扫卫生的沈复。
沈复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温文尔雅的。
和他的名字一点也不相匹配。
道歉时，也始终透着温润如玉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还有人。”
我摇了摇头。
下一秒，一把拉住了要走的沈复。
“你能送我回家吗？”我知道自己有些离谱了。
但就像陆则扬说的，一个喝醉的女生自己在外面打车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
我是第一次喝酒，根本没什么酒量。
原以为眯一会儿会好一点，直到刚才起身走出包厢这几步，我才发现自己的醉意根本没减。
甚至还有些晕乎乎的。
好像自己随时就能躺下睡过去。
我也知道让一个陌生男人送自己回家，完全不亚于在外面打车，但总比突然晕倒在路边的好。
听到我这么说，沈复只是皱了皱眉。
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不肯，我松开了手，“打扰了。”
沈复却出声叫住了我。
他让我等他十分钟，但其实他只有五分钟就收拾好了包厢。
出来的时候，他温柔地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脚下一顿。
我差点撞了上去。
然后就听到他说：“我只有一辆电动车，你—”说实话，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后，我笑了，“其实，自行车也行。”
沈复也笑了。
他把唯一的头盔给了我。
可能是风吹的，又或者是沈复帮我戴头盔时屏住了呼吸，酒意竟然醒了几分。
“我叫向恩宜，你呢？”“沈复。”
沈复。
我在心里不自觉念了一遍，又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吗？”沈复闻言低低笑了两声。
他说：“不小了。”
他还说：“嗯，***。”
“我说的好巧，指的不是这个。”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复被我反应逗笑，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我身后的陆则扬给打断。
“以后离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别什么人都搭上几句话。”
陆则扬上前将沈复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塞给了我，“听清楚了吗？”？我听的皱了皱眉。
看样子，陆则扬是听到我跟沈复的对话了。
至于听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还有你。”
陆则扬突然横插在我跟沈复之间，冷声警告道：“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点歪心思，就你这种早早就辍学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你怎么知道—”沈复微顿，转而又温柔笑开，“我不配上？”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却充满挑衅和杀伤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竟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但是—沈复在乱说什么？！下一秒，沈复突然抬手给了沈复一拳。
沈复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上这一拳。
“陆则扬，你是不是有病？